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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刘徇起身后先与郡官与各大族豪强众拜别,忙碌半日,才照计划于午后启程。
身为王后,阿姝自当亲去相送。
临去前,他与她隔着半臂距离,迎风而立,以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沉沉道:“此番且留你在邯郸,待我料理清家中事,将冀州尽收囊中之日,便是来接你回信都之日。”
阿姝微愣,顶着寒风望他深邃侧颜,迟迟说不出话来。
她当日只道待大嫂顺利生产后再离去,他也允了。如今听来,似乎他已信心满满,将在那时将整个冀州收入麾下,更似乎,他早已悄然酝酿着什么她不知晓的事。
无暇多想,在众人的遥祝中,他已领着随行者跨马而上,冲众人微拱手,便扬鞭策马而去,渐消失在城郭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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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梁弇此人,出身公侯之家,祖上曾有四位位居三公。只是到梁弇这一支,已数代未出贤才,早已流落为寻常百姓间,默默无闻。
他初以卜卦看相为生,而立之前游历天下,后因卜得灵寿有龙兴之气,便乍称为刘汉宗室刘炎,以三寸不烂之舌,兼一身算卦之术,游说得当地数个豪族的支持,又趁天下大乱,吸引了几股流民,便于去岁,在灵寿称王。
数月来,他趁少帝初登基,根基不稳,耿允忙于朝中内斗,无暇顾及,便悄悄将势力扩张至并州境内,如今竟已将并州之太原郡拿下,其地域之广,俨然已接近整个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