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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邯郸城中,刘徇书信送到时,赵祐正自衙署中归家。
时已入冬,田舍间无事,郡守等官员皆在为来年开春后的生计做打算,来年十之八九将来的蝗灾,令其不得不与当地豪强大族频繁交通,以期到时各大族能慷慨开仓,低价卖粮,缓解灾情。
赵祐这两日正因此事奔波,须知豪强虽有势,这两年频繁的灾荒也早已令余粮不丰,哪里还有多余的周济旁人?
他一面需应对郡中官员的步步相逼,一面又得护住赵氏一族的利益,陷于两难之地,尤其他因着阿姝与刘徇的关系,更被郡守视作财大势粗,抱以厚望,十分艰难。
甫一归家,却听闻今日萧王有信,已送与女公子阅,赵祐只觉眉头一跳,原本的疲惫立即化作火气,自心底直窜而上。
才回邯郸时,邓婉曾同他提过,那日在驿站,阿姝提起的信宫中诸事。当时他便气愤不已,顾不得尊卑礼仪,与邓婉二个好好的将刘徇数落一番,直言当日在西山时便该将阿姝带回,目下只能暗下决心,再不能轻易将阿姝交回他手中。
如今可好,他尚未去信兴师问罪,刘徇却自己先写了信来。
他当即冷着脸,往妹妹那处去,也不多言,便直截了当问:“刘徇那厮来信,可是要你再回信都去?”
阿姝一瞧兄长来者不善,顿时有些不敢言,想了想,斟酌道:“并未,只是问我预备何时归。”
刘徇心中的确未有强令她归去之言,只是言及战事初歇,道路畅通,问她何时能归。
赵祐却是冷笑三声,怒道:“他先前屡屡令你遭罪,如今家中事尚未肃清,竟还要你归去?休想!那小子,也忒不知进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