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姝一面抹眼,一面破涕为笑,跟着兄嫂一同步入驿站中。
如此家人,才值得她始终牢牢牵挂于心。
……
过了晌午,赵祐自去与驿丞攀谈,留阿姝与邓婉二个在一处,搬了张宽敞的矮榻,在廊下晒着深秋舒暖的日光。
邓婉如今满身皆溢着将为人母的平和温柔,手中捧着丝帛针线,一点一点的替即将出世的小儿做着衣物。
阿姝也不敢再央她与自己玩六博、投壶等,只倚在一旁,默默出神望着她。这般望着,思绪便游移而出,恍惚想起当日在信宫中时,要替刘徇做香囊时的苦思冥想,绞尽脑汁。
那香囊,她若未记错,他后来还日日带着,竟也不怕臣属笑话……这人,总是这般以假乱真,教她看不清他到底何意。
如此想着,她竟莫名生出两份羞涩,连面颊也稍红了。
邓婉对她这模样瞧得透彻,遂轻笑:“阿姝,你与大王处得如何?”
阿姝此番给兄长来信,并未提及信都许多事宜,只稍言明自己得刘徇应允,可回邯郸常驻,请其前去迎接,是以赵祐与邓婉皆不知内情。
倏然提起刘徇,她仿佛被人戳中了心思,双颊愈粉,可心中百转千回,竟是想起离别前,他在马车中同自己说过的话,一时困惑不已。
她左思右想,以为阿嫂当与阿兄不同,同为女子,应更能体察她的处境,遂将此事告之,问道:“阿嫂,他那样说,难道是对我的回答十分不满意,抑或是对我仍不放心,才要将我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