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望一眼床铺间仍旧深睡,毫无察觉的女子,按耐不住踱至箱笥边,蹲身揭开箱盖。
他实在想瞧瞧,这女子到底拿了多少物件,是否当真预备常留邯郸,再不回来了。
箱笥中满满当当装着她的衣物,一年四季皆有,连妆奁中的胭脂花油与钗环首饰,也已放入了大半。
怪道有整整七箱!
刘徇胡乱的捣鼓着原本摆放齐整的衣物,心中正又愧又恨,却忽自箱笥最底层,一块柔软的雪白狐裘间,摸出个巴掌大小的硬物,随着狐裘的掀起,顺着厚厚的绒毛滑出,咕噜噜滚落在地,停于他脚边。
那是个深棕色陶瓶,瓶顶有木塞,底部刻了个粗糙的“巫”字,十分眼熟。
他弯腰拾起,将陶瓶握于掌中仔细掂量,又端详片刻,蓦然想起,此物正与昨夜刘安送来的装着解药的陶瓶一模一样!
可昨日解药分明已尽数给赵姬喂下,此刻的这瓶中,却还满满当当。
难道背后教唆郑女之人,竟是赵姬?
他略一思忖,又立刻否定这个念头。她没理由费这样大的周折,冒着玷污自己的风险,出此下策。
那她又为何会有此物?
一个荒唐的念头顿时涌上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