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来,他竟渐对此人生出轻蔑,语带不屑道:“看来,陛下实是信错了人。”
说罢,拂袖而去,自在驿站中歇息。
一侧冷眼旁观的赵祐却渐生隐忧,趁着刘徇外出之际,对阿姝劝道:“阿妹。我原想刘徇为人厚道,即便你与太后有渊源,他也不会为难于你,这才同意将你嫁来。可如今瞧,他为人的确厚道,却也着实软弱了些,眼下军心溃散,要不了几日,只怕未入河北地,他便要大败,穷途末路下,哪里能护住你?”
“我看,趁此次通行,你不若便随阿兄与阿嫂一同回邯郸吧,勿再跟着他吃苦受累,蹉跎岁月。”
阿姝想也没想,直接摇头拒绝:“阿兄,我知你素来重节义,此时离去,实非善举,且在等等吧。”
旁的事情不知晓,然刘徇日后践祚,她却十分笃定。长乐宫那一日,他早没了宽厚贤明的君子模样,杀了章后母子不够,更将耿允府中数十口人,不论男女老幼,尽数射杀。
今日旁人如何欺辱于他,日后他便会一一回报。
若她已是仇人之女,若今日于他危难之际离开,便为不义,日后他践祚复仇之时,又如何放过她与赵氏一门?
想起那日情形,她不由浑身打了个冷颤,连目光都恍惚了三分。
赵祐叹道:“若是往日,我自不会有损赵氏声名之事,可目下有你啊……”他满心担忧,瞧见她难掩的惊惧模样,忽然心中一动,冒出个可怖的念头,“阿姝,难道他——待你十分不好,威胁于你?”
阿姝一愣,随即知道兄长定是误会了她方才那一瞬害怕的原因,可此事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她只得连连摆手:“不不,阿兄,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