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闪过许多念头,面上却分毫未露,只点头道:“自然是真。”
此话不假,耿允的确问他,是否愿将赵姬留下,成全她与太后的骨肉亲情。
不过,未待他作答,章后却先言不可。他自也只顺着章后的意思,一面感恩戴德,一面故作腼腆欣喜。
阿姝双眸倔强的凝视着他表情,似在努力辨别他言语中的虚实。
可他实在滴水不漏,好半晌,她也没察出点蛛丝马迹,只一双盈盈的眼眸里,遂泛起一层薄雾,仿佛含烟带露。
“妾思归久矣。大王若有吩咐,只管言明,妾自当遵从。然唯此事上,实在容不得半点虚言。”她眼中泪珠欲坠不坠,仿佛正勉力隐忍,越发显得人娇弱婉转,“妾愚钝,今日尚能领会大王用意,倘若来日会错了意,岂不反而给大王徒增烦恼?”
刘徇凝眉,这女子,软硬兼施的本事学得十分的好。
起先还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愤慨模样,不过须臾,便趁他尚未色变时,换上一副委屈模样。如此两相对比,仿佛她是磊落君子,他却是戚戚小人了。
思及此,他眼神黯了黯。这女子,精怪得很。
只是,他记得她仿佛莫名的有些怕他,可一遇到愤懑之事,却顾不得害怕,当着他面便发作起来。
到底是涉世未深,还是留着孩子心性,想来她从前在家中,定也是父兄的掌中明珠,宠爱至极。
是啊,生得这样雪肤花貌,谁会不爱不怜呢?
只可惜,嫁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