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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时面沉如水,想了想,说:“把跳水兔给拘留所送进去吧,我不进去了,你替我问问情况。”

过了会儿,老邓出来,拍了拍孟时的肩,说:“放心吧,冲你孟大少的面子,没人会为难她的。都打过招呼了,她那屋的人不敢动她。”

孟时略松了口气。他的一个朋友还是道上混的,一个异常彪悍的男人,进去一个星期后,眼神中竟有着惶恐与害怕。他也害怕,怕她受欺负。

他和老邓蹲在拘留所外抽烟,孟时总觉得离冯曦近点儿他心安,老邓却说:“你在这里蹲一晚上也没用。想想办法吧。这事可大可小,硬要栽她头上,她还真不好说清楚。关键是江氏的指证。要不,你回家看看?”

“我知道。”孟时德灭了烟头,心情沉重地说,“他们就等着我低头了。江瑜珊不外是想出口气,她才没心思嫁我呢。我只是觉得曦曦很无辜,气这个。走吧,我回家。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还能受胯下之ru,我算什么。”

生平第一次,孟时叩响蓬庐大门时觉得声音空洞。穿越时空的声响把他带到久远的旧时代。无数相爱的人相阻于高墙大院,屈服于家长的专横。

他木然地等着秦叔开门,脑子里想的东西太多,一时间都不知道思绪飘到哪儿去了?

“少爷,回来得正好,老爷和夫人在凉亭吃晚饭。”秦叔看到他,心下了然。

“别叫我少爷。”孟时嘴里蹦出这句话后,大踏步往后院走。

秦叔皱了皱眉,反身掩上门,重重地叹了口气。

孟时疾步如飞,太阳已经落了山,朦胧的光线照的院落很美,凉亭门窗大开,父母相敬如宾,边吃边聊其乐融融。孟时思起在拘扣里的冯曦,心里隐隐抽痛。

孟时母亲露出欢喜的神色,起身说:“阿时回来了,我再去拿副碗筷来!”

孟时站着没动,看母亲轻快地往厨房走,身影消失在桂花树后。他看着父亲笑了笑,“爸,你能解决这件事吗?随便要我怎么做都行,让我明天去向江瑜珊求婚都行。我投降!”

孟瑞成皱了皱眉,说道:“坐下吃饭,乱七八糟,没头没脑的!”

孟时安静地坐下,见母亲拿过碗筷来,他接过,默不作声地吃,才吃了两口就没了胃口。孟时是在吃不下,放下碗筷说:“她在拘留所,我吃不下。”

他的态度让孟时憋着的气一下子忍不住了。孟时冷笑着说:“你们不都盼着她坐牢吗?如你的愿了?”

孟瑞成把筷子一放,厉声喝道:“你说什么混账话!什么叫我们盼着她坐牢?!你晕头了?!”

他没有看到儿子像以前一样硬脾气地项撞过来,孟瑞成有些意外,孟时说完就后悔,拿着洒杯强忍着冲动。

孟瑞成看到孟时忍得难受,想起儿子从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看到儿子实在是被逼得没了脾气了,又有些心疼。他放缓了语气说:“见过博铭意了?”

他下提傅铭意还好,一提就像按动了孟时的弦,让他骤然爆发。他把洒杯很狠地往地上一砸,四分五裂,宛若裂锦碎冰。孟时清醒了,瞅着父亲,眼里是完完全全的陌生。“我知道了。你许了博铭意什么好处让他和你狼狈为奸?!”

“阿时!”孟时母亲听到这句话惊了。孟时怎么这样说自己的父亲?

孟瑞成气往上涌,狠狠拍着桌子骂道:“混账东西!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孟时站起身,脸色铁青,脸部线条绷得像岩石般僵硬,“我不过是爱上了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她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你还想像从前一样叫秦叔来制我?!打不过我也要打!打死我算你没生过我!打不死我还娶她!”

孟瑞成的脸涨得通红,抖着手指着孟时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孟时母亲吓得不知所措,看了儿子又看丈夫,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先劝哪一个。

秦叔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孟时身后,冷冷地说:“阿时,你太伤老爷的心了!你怎么可以不问青红皂白就呵斥父母?!”

孟时双眼己飘起了血丝。他瞪着秦叔,喉间硬住,嘶哑着声音说:“你们那要颜面,孟家的颜面!你们想过我吗?想过她吗?她是离过婚,可她是那么美好的一个女人。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在拘留所!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傅铭意、江家还有你们,巴不得她蹲大牢是吧?!你们要我好好说话,嗯?她是我的女人,你们让我怎么好好说话?!你们为我想过没有?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受?不是她不好,不是她吃回扣贪污,只是因为她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