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推门出去,童桐突然拉了下我的袖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与吧台相邻的角落里,看杂志的男人正好抬头,新来的客人里除简兮外的唯一一张亚洲面孔。终于知道简兮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个生物学精英的盛会,简兮是跟着聂亦一起来的。
我和聂亦隔着好几张桌子对视,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着我的目光很沉静。那歌还在唱“金钱,成就,如过眼烟云”。他没有将目光收回去的意思,也没有走过来的意思。我扯出一个笑来,朝他点了点头。他微微皱起了眉,但也微微点头。这是异地相逢的朋友最基础的礼节,最陌生的礼节。我那时候是愣住了,只是本能地给出这个礼节。
淳于唯狐疑地看我:“那人你认识?”边推门边自顾自道:“你竟然认识那种怪人。”
我们走出月亮屋,我说:“你怎么知道他是怪人?”
他笑:“能来这儿参加这个沙龙的,全是怪人中的怪人。”
11
我睡了一觉。
窗外是夜,是海。
童桐递给我果汁,说:“非非姐,我觉得你睡了一觉起来脸色还是很可怕,你会把简小姐吓哭的,哭哭啼啼谈不好事情,我建议你路上可以哼点儿开心的歌,平息一下怒火。”
我采纳了她的建议,洗脸时就开始哼:“我知道你的爱只有一点点,五十四张不是全都分给我,一会儿你是地主,一会儿我是地主,你斗我斗中间还有第三者……斗斗斗哇啊斗地主,斗斗斗哇啊斗地主……”
童桐帮我挑裙子,我哼:“斗斗斗哇啊斗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