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墨宁的手扣得愈来愈紧,他的嘴角忽然呈出笑意。
如果自己现在拒绝这个少年说不定他会当场发怒,然後扼住咽喉的手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收紧直到自己窒息。
随即一个荒唐的念头将其团团围住──或许答应也不错。
“嗯。”他惊愕於自己最终的答案,但只得认命,因为当答案出口的那一瞬间他就不预备改了,何况这个任性到极点的男人以吻封缄让他连反悔的余地都没有。他苦笑著哼哼,却让少年调皮的舌头有了可乘之机。室内一派旖旎的风光。
以後的一个月都在无聊的护理和少年无止尽的耍赖中度过。墨航琦有来过两次但都只是坐了一会儿便匆忙离开。
百无聊赖地看著窗外只有蚂蚁大小的人群和车辆,钮嘉信的表情由松弛转变为紧绷。
人行道上川流不息,两旁栽著整齐的行道树,高楼林立的城市,繁华的周末风光再加上天边几朵规则不定的云一切堪称完美…除了……“你到底在干什麽。”像被针刺了一般慌忙闪开,因充分吸收了阳光而拥有健康肤色的脸迅速涨红。揉著湿漉的耳垂,窘迫夹杂著不知名的甜蜜让脑袋乱成了一锅粥,怒视著笑容灿烂的始作俑者,钮嘉信开始怀疑墨宁是不是病坏了脑子。从入院的第一天起这个永远只会带著冷笑站在高处睥睨众生的修罗摇身变为不再吝啬拥抱,随时谋划偷袭的孩子。
“没干什麽。”骄傲的光芒在对上男人羞赫的目光後如数敛尽,柔和为秀丽的脸庞增添亮色。
深谙“不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道理的钮转头不再搭理这明媚到可恶的笑容。
“出院手续办好了,你预备什麽时候离开?”换上便装,钮嘉信没有搭话,只是看著窗外。
墨宁不满地皱眉,风景再美又他好看麽?他顺著钮嘉信的目光看去。
在医院的花园内,一个笑容满面的孩子坐在轮椅上,他的父母将他围住,母亲正给他织毛衣而他的父亲和他作著最简单的拍手游戏,孩子的嘴缓缓动著,似乎在念叨著某些特殊的游戏口诀。不知是发生了什麽,突然两人对视,随即大笑起来。似乎是被这样的氛围所感染,钮嘉信有棱有角的刚毅脸庞线条变得柔和起来,他整个人都沐浴在光下,连呼吸都是温暖的。“很幸福对不对。”钮嘉信突然开口。望向墨宁,墨宁径自绕过他的目光,圈住他的项,把脸埋进他茂密的头发里,深深地吸了口气。“想你爸啦。”嘴上这麽说,肚里却在思量,这洗发水味道挺好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