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没事,那燕子青应该也没事吧。明明猜到了该有的结局,心却难以压制地一个劲往下沉,冰冷的感知笼罩着他,无所遁形。
「别一醒来就乱动,你现在还很虚弱,觉得怎么样?哪里感觉不舒服?」
敢以这种口气跟他说话的只有老友杜遥,边帮他检查边问。关栩衡甩开了他,并在众人的惊叫声中拔掉了针管。
「我很好,不需要这种东西!」他冷冷道。
全身都是冷的,以至于声音也冷了下来。他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然而胸口隐隐传来的刺痛在冷酷地提醒他,这是他的身躯,拥有着五十岁年龄的、末期肺癌的身躯。所以,根本不需要什么治疗输液,反正他也没几天可活了不是吗?他从未有过这种自暴自弃的念头。
空气中有瞬间的冷凝,关栩衡即使刚从昏迷中醒来,也依旧带着属于他的那份威严。没人敢多嘴,只好把求救的目光转向杜遥,于是杜院长不负众望地站出来说:「需不需要治疗,医生说了算,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能醒来就是奇迹了,别乱发脾气。」
心绪烦乱,关栩衡懒得再反驳,沉默半晌,问:「我昏迷了多久?」
「几个月。」杜遥回答着,顺便给小护士使眼色,让她重新扎针。
关栩衡拒绝了,他想问的其实是关悦。原来,这几个月来他已经和关悦融为一体了。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先出去。」他对大家说。
老管家最开心,说回去给他煲汤,就乐颠颠地跑了出去。几个孩子也不敢反对,说了些注意身体的话后,乖乖退了出去。等大家都离开了,杜遥在关栩衡旁边坐下,目不转睛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