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邵燕黎听着舒清扬的叙述,就像在听一个离奇的绑票故事,很惊险,却难以置信。
“是啊,我们也都认为不可能,毕竟当时清河只有十岁,十岁孩子的智商体力都有限,但事实不可能因为我们否认就不存在。”舒清风从公文包里拿出几份资料,推给邵燕黎,“这是十五年前的案件报道,和清河杀人时用过的凶器照片,还有那两个混蛋绑匪的照片,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看一下。”
“十五年前?”
邵燕黎吃了一惊,如果这样算的话,那阿翩不就是已经二十五岁了吗?可他看起来满幼齿的,说他是刚进大学的学生也绝对有人信。
当然,现在不是纠结岁数的时候,邵燕黎把文件翻开了,先是当年报道案件的报纸复印件,他匆匆看了一遍,报道内容比舒清扬描述的要粗略得多,自始至终也没出现受害人的名字,文章很短,放在不显眼的位置上,这样的绑架案天天都会发生,公众就算看到,也只会说又有富家小孩被绑架了,不知道这次赎金要多少钱,可能回头就忘了,忘不了的是受害人和他的家人,就算过了十五年,这段记忆还像是根刺,扎在心里,抹不去,也挑不出,只能尽量去无视。
有关案件的勘察照片复印件却很齐全,从凶案现场到死者到凶器的细微末节,都巨细无遗的存档留下,邵燕黎越看越吃惊,迅速看完后,问:“为什么这些还要留档?要是有人发现这个案子是阿翩做的,不是会很麻烦吗?”
“咦,你的反应很奇怪啊,你听了这么多,担心的不该是情人是杀人犯这件事吗?”舒清风很惊讶,眉头轻轻佻起,很快又笑了起来,说:“放心吧,我们舒家做事可不会给人留口实,这些证物上的指纹都是歹徒的,清河的早被抹掉了。”
“那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邵燕黎不解地问:“也许根本就真的有这个歹徒,他杀了人后,陷害阿翩。”
“真希望事实像你说得那样,那样的话,我父母就不会这么头痛了,可惜啊,”舒清风摊摊手,“我们家有两名刑警,两名法医,想否认都找不到借口。”
舒清扬接着说:“这个案子平息下来后,我们曾努力诱导清河说出当天的经历,可是时隔几个月,他的那段记忆依旧恍惚,我母亲担心他的隐性躁狂症再度发作,就带他去看医生,才知道那不是躁狂症,而是双重人格,这就可以解释一个十岁幼童怎么会有超乎体能的爆发力,去杀死两个成年人。”
“是这样的没错。”
冷清声音响起,门被推开,医生跟那个女生走了进来,邵燕黎刚才被舒清风询问过,这次特意注意了一下女生,发现她的确长得很漂亮,但身上散发的气息太冷了,他对女人无感,对这种冰美人更没有兴趣,她唯一跟清河相同的地方就是用了这句口头禅。
“这是我小妹舒清滟,她是法医,这位是帮清河看病的冯医生。”
舒清扬给他们做了介绍,两人跟邵燕黎打过招呼后坐了下来,冯医生照舒清扬的意思把舒清河的病历交给邵燕黎,微笑说:“清河没事,只是太累,在补觉而已,不需要担心。”
邵燕黎接过病历,有些不快地看舒清扬,病历是病人的个人隐私,即便是家人也没权调查,更别说任意给外人看。
“这是病情大概,我只是想让邵先生了解清河的病有多重,至于详细资料,只有冯医生一人知道。”
品出邵燕黎眼里流露出的指责意味,舒清扬解释道,又把目光转向冯医生,冯医生说:“双重人格并非小说中写的那样匪夷所思,其实我们每个人思想中都存在着双重甚至多重性格,只是大多数人都有明显的主人格来控制自己,但一旦第一人格无法控制事态发展,或者处于极度危险状态时,他就会在潜意识中产生附属人格来保护自己,做一些第一人格清醒时无法做出的事情,清河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
“那个附属人格就是阿翩?”邵燕黎茫然地问。
这怎么可能?阿翩只会做些不伤大雅的小恶作剧,玩诈欺也从来没有骗倒过自己,他怎么会心狠手辣地去杀人,而且是比自己壮实十几倍的歹徒?
“就是他。”舒清扬给了邵燕黎肯定的答复:“我们后来根据线人提供的情报了解到,黑帮本来是想干掉清河的,但负责劫持他的绑匪中途改变了想法,想从中捞一笔赎金后携款潜逃,所以临时将他带走,辗转来到山上避风头,我们推测那晚两个男人喝醉了,清河趁他们不注意弄开了绳索,杀人后跑下了山,但他太小,在途中迷了路,花了很长时间才跑到山下,被人发现后送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