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这么捣乱,老夫子再也教不下去,每每愤然辞馆:“学生才疏学浅,恐耽搁了小郡主前程,还请王爷另请高明!”
拂袖而去。
我躲在阿爹身后扮鬼脸。
阿爹倒从来没有骂过我,他待我总是和颜悦色,府里的人都知道,阿爹宠我宠得哪怕我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摘给我。
那时我也不过六七岁,夜里我喝得很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箫声萦耳犹未停歇。阁中却空无一人,阿爹不知去了哪里。那箫吹得真好听,我想着府里什么时候又来了新的伎者?
我起身四处寻找,箫声却不是从湖上传来。我推开窗子,抬头却远远望见涵碧楼顶,竟然有人坐在檐头吹着箫。
青衫磊落,月下分明。
原来是阿爹。
我从来不知道阿爹也会吹箫。
涵碧楼的飞檐,在月下如巨大的翼,而阿爹就坐在那一角翼尖,明亮的满月被他遮在身后。我看不清他的脸。而箫声凄清如水,似乎将眼前的一切渐渐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