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恨一行人窝在房里吃了顿饭,便算是过小年了。
冬日里,竹榻铺上了白狐狸毛的毯子, 小案上分别摆了碗筷与酒杯,菜色不多。
不按身份排座位, 按年纪排。
章老太医坐主位,也就是搬了把椅子,要他坐在木案前边。章老太医右手边是李檀与陈温,左边是陈恨同徐醒。
照着规矩,坐在主位上的人得说祝词。
陈恨抬手给章老太医斟满酒水, 章老太医一口饮尽,将他们每个人都看过一眼,道:“可都别再……出事了啊。”
陈恨笑他:“你就只会说这句话。”
“今儿个还没给你把脉吧?”章老太医作势要抓他的手,“早都说了你脉象乱,也从来不好好休息, 再给你看看。”
“不要。”陈恨把双手揣进衣袖去,直往榻里边缩, “好好的把什么脉?正吃饭呢。”
原本也是逗他玩儿, 章老太医的手转了个方向, 拿走他眼前的酒壶,自斟自饮,眯着眼睛呷了一口又一口。
章老太医随口问道:“皇爷什么时候回来?”
陈恨垂眸, 也佯似随口回答:“二十六,回来过年。”
“你看皇爷回来我跟他告状。”
陈恨略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江州那边怎么样了。他不说话,只是挽起衣袖夹了块鱼,放在碟里好细致地挑出鱼刺儿。
“明儿就回来了,你魂不守舍的做什么?”
章老太医显然是喝得有些多了,陈恨才要说话。章老太医放下手中竹筷,抚了抚他的脑袋,喊他:“恨啊。”
一桌的人没忍住笑,陈恨自个儿也笑了,无奈道:“别这么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