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陈恨笑了笑,给他系上大氅的带子,“恐怕还在长安,没跟过来。”
“你吹一吹竹哨子。”
陈恨帮他系上带子,从腰带里翻出小竹哨子,将信将疑地吹了两声。
窗子糊着的明纸外边,又两只肥翅膀扑了扑,停好之后就站在窗台上了。
李砚按着他的后脑,吻了吻他的额头:“信鸽联系,保重。”
“好,皇爷也多保重。”陈恨顿了顿,把手里拿着的、从来都当宝贝的小手炉塞给他,“路上冷,皇爷拿着吧。”
李砚也不推辞,收在衣袖里了。
陈恨又道:“皇爷不用急,我不着急,天道也不着急,永嘉五年年底呢。”
“永嘉五年年底,那怎么行?”李砚轻笑,“朕赶回来同你一起过年。”
一时默默无言。
这事情来得急,匆匆来信,匆匆决定,来不及做什么准备,也来不及做什么道别,立即就要启程。
一切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其实他二人谁也知道,江南平叛,总有这样的时候。
只是忽然之间,陈恨也不知道要怎么同他告别。
他二人之间,好像从来也没有正经道别过。
从前李砚去西北接长清公主回长安,同陈恨告别是悄悄的在掖幽庭告别;上回陈恨从宫里跑出来,也没有同李砚正经道别;梦里平叛出征,更是连人也没见着。
他二人,生来就该在一处,本不该道别的。
“同皇爷总是聚少离多。”陈恨叹气,抬手抱住他的腰,整个人都往他身上靠,只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蹭了蹭他大氅边儿的狐狸毛,“皇爷辛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