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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养居殿帮着皇爷守了本侯一个月的事情,本侯还没来得及同你算账。皇爷那儿的账是算不清楚了,你这儿的,本侯还能同你算算。”

“那侯爷就尽管同匪鉴算算好了,匪鉴亦奉了皇爷口谕,要在此处……”

陈恨猛地抽出他腰间的长剑,架在他的颈上,一字一顿道:“赵匪鉴,你不要忘记了,你同匪石,是谁捡回来的。”

“侯爷于匪鉴兄弟二人有救命之恩,匪鉴没齿难忘,只是皇爷……”

“好。”陈恨一挑眉,转头去看高公公,“高公公,你去问问皇爷。”

高公公自也明白他的意思,拱了拱手,就往殿中去。

其实高公公根本也没进到内室,只在殿中待了一会儿,出去时,装出好老实的模样,道:“是皇爷准的。”

匪鉴仍是怀疑,却不敢再阻他。

一推手腕,陈恨将长剑往前一送,就将长剑插回了他挂在腰间的剑鞘,转过身,风鼓起他的衣袖,像许多的雀儿在他袖中,挣扎着要飞出去,要飞过宫墙去。

出了养居殿,直往南边的宫道儿走,陈恨将帛书塞在衣襟里,抓着李砚送他的手炉小跑着向前。

月色不明,自宫墙琉璃瓦檐漏出,撒在他身上,照出暗暗的纹。

衣袂纷飞,陈恨只回头看了一眼。养居殿的檐角与夜色溶在了一处,再看不见别的什么,他便不再回头了。

今晚宫门前守禁的是禁军统领许将军,他原本是不用来守的,只是为了陈恨来走这一遭。

陈恨从檐下走出,宫门前的灯笼下,不等巡夜的禁军问他,便低声道:“是我。”

许将军在宫门那边转头看他,一把年纪了,一捋胡子,朝他抱拳:“侯爷。”

好久没听人这么喊他了,陈恨不大自在的摸了摸耳朵,转身去摸了摸拴在宫门前柳树下马匹的鬃毛,马蹄不住的擦地,在他脸颊边呼出热乎乎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