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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雨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了,乍暖还寒的时候,也不好意思叫手底下人冒着雨就回行宫去。

陈恨想了想,顺势挽起李砚的手:“上回来时也下了雨,奴还记着上回避雨的地儿,带皇爷去避避雨吧。”

他说的是上回与徐醒一同躲雨的道观。

远处的匪鉴走近了,才要问一问皇爷用不用他冒雨回去一趟,便看见皇爷暗中朝他摆了摆手,叫他快走,自去避雨。

这时雨还不大,陈恨因道:“这倒有一点‘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意思。”

“快走罢。”李砚拂去他发上的水珠,“你再不觉,就该淋病了。”

陈恨往前跑了两步,离他离得远了些,才敢嫌弃他:“皇爷,才说文人喜欢风雅的,你好不风雅。”

天阴得更厉害,李砚面色一沉,陈恨忙哄他:“写不得诗,批奏折的也是喜欢的。”

那道观还是破落的模样,李砚将马匹拴在屋檐下,陈恨抬手用衣袖抹了把脸,可惜衣袖也是湿的,脸没擦干净,反倒更湿了。

李砚也狼狈,才被海东青扇了一翅膀,现在又淋了雨,这时候低头系马,动作也慢些。

陈恨等他等得无聊,随口道:“话本子里常有这种场景,两个人在破屋子里躲了一夜的雨,早晨起来就私定终身了。这种桥段简直就是胡说,身上湿成这样,哪里还会有心思想其他的?”

这时候从那破庙里走出来一个人,素衣黑发,淋了雨,一双眼睛稍稍眯着,朝李砚与他作揖:“皇爷,陈公子。”

这是贺行。

陈恨回了礼,往里边悄悄看了一眼。

好么,顺王爷李渝也在,正缓缓地起身,要来接驾。

惨了,兄弟见面,分外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