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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只是一个小竹管,钻了几个小孔,吹得好的,可以吹出鸟叫声儿。

那竹管被贺行的手捂得温温热热的,陈恨笑了笑,就把东西收进袖子里去了。

还饿着肚子,陈恨捧着茶盏陪贺行在堂前坐着,所幸张大爷在他手边摆了糯米团子,他连吃了两个,才感觉好些。

而贺行也不急,仿佛真是来给他送一个竹管的。他解下背上的琵琶,将它妥妥当当地放稳了,才端起茶盏吃茶。

茶水入口微烫,将他双唇都烫红几分,一双眼睛经水汽一蒸,黑得愈亮。

他说:“皇爷待你真好。”

摸不清他这时提起李砚是什么意思,陈恨顺着他的话:“是么?都废了我还待我好?”

“可是你仍住在侯府里呀,我来时还在想,你会不会已经搬出去了。”贺行笑了笑,“皇爷就是要废了你,才好把你圈在身边呢。”

“这话说的,倒像皇爷强要了我似的。”

“不敢不敢。”贺行仍是那样温温吞吞的模样,“你敢这么说皇爷,我可不敢。对了——”

贺行抱起置在一边的琵琶,缓缓地解开裹着琵琶的锦缎:“我记得你从前喜欢听我弹琵琶,正好我谱了新曲子,先弹给你听好不好?”

他既这么说了,陈恨自然不能说不。

贺行生来瘦弱。

小的时候旁人说他抱着琵琶,就像抱着美人儿似的。现在他抱着琵琶,指尖轻弄,倒像是美人儿的手拂过他的面颊,搂着他的脖子、揽着他的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