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恨说话轻,又含含糊糊的。李砚又想,是不是他喝醉了,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只以为陈恨是胡言乱语,李砚却心有不甘,稍冷了语气,问道:“你怎么不敢?”
“从前情势危急,顾不上这个。后来……”
“后来怎么了?”
“后来……”陈恨低头捏着衣角,“后来那个杀千刀的系统要我造反,我就不敢。”
“什么?”
李砚还没来得及问问他什么系统,陈恨就靠着他睡着了。
李砚急忙拍了拍他的脸:“离亭?离亭?”
他睡着了,在梦里把话再说了一遍:“我很喜欢皇爷的。”
再听不见别的声音,李砚在心里换了好几个措辞,好几回话都要出口了,却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最后他轻声说:“朕心里也有你。”
但这回陈恨是真的醉死过去了,什么也听不见了。
李砚揉了揉他的脸,将他鬓角的散发别到耳后去,叹道:“忠义侯啊。”
李砚背着醉死的陈恨走出怡和殿时,兔子灯仍别在了陈恨的腰带上,像是他的尾巴。
守在外边的高公公与章老太医对视了一眼——莫非那兔子灯还真是童趣?
皇爷与侯爷在怡和殿闹到大半夜的事情,理当归属于宫廷秘史一类,不敢惊动太多的人,也不敢喊小太监来收拾一片狼藉的怡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