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温跟着他,见他随手抽了一把长剑,双目通红,唇角仍沾染着星星点点的血渍,恶鬼索命一般。

陈温站到他身前,挡住他的去路:“你做什么?我说了,敬王爷死了……和皇爷无关。”

陈恨将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声道:“兄长,你惯不会说谎。”

这件事确实与李檀有关,他在李砚启程前往西北的第二日,就传书给西北,允准公主再嫁。

如此一来,李砚师出无名。或许李檀原本就没有要李砚活着回来的意思。

陈温问他:“可你又能怎样?”

“我学荆轲……”

荆轲,荆轲的故事只有李砚知道,这天下再没人知道这个故事了。

陈恨垂眸,压下心底悲怆,不再说话,收回长剑就要绕过陈温。

陈温道:“你别闹了,你要是对敬王爷放不下,你给他守个三年六年的孝,好不好?你现在脑子还不清楚,回去想想就好了。”

“陈温,脑子不清楚的是不是你?”陈恨冷声道,“我和你陈家没有关系了,你要排兄友弟恭的戏,你有的是庶弟,你总管我做什么?我娘亲临死前随口一说,那时她放心不下我,抓着谁就让谁多照顾我。我不用你照顾,你整日要我跟你回江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图我什么。”

陈温一怔,小心地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离亭,你怎么这样想?”

陈恨一扬手,把他甩开,就要往外走:“你要是闲得慌,不如去找你的皇爷。”

“你这个疯子。”陈温劈掌夺走他手中长剑。

陈温总是一副温温和和的模样,几乎叫陈恨忘了,他也是会武的人,力气也大。陈温架着他的手,准备把疯了一样的陈恨拉回掖幽庭去。

陈温低头看他,果真是疯了,还没杀人,就已经双目通红了,又喘着粗气,双唇颤着,不知道喃喃在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