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瘦了,轮廓愈发分明,虽还是几年前那张脸,但眉宇间却隐隐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气魄,眼神比起以前更加收敛,有一点点熟悉,又有一点点陌生。肖兔这样盯着凌超看,脑海中浮现出他几年前的样子,那时的他们都还小,渴望成熟却又脱不了稚气,爱说不出口就闹别扭,明明想示好又踌躇着不敢开口……

心在回忆中涌动着温暖的感觉,她不再说话,眼前越来越模糊,终于逐渐睡去,嘴角还挂着笑。

凌超从后视镜里看着这一切,眼神蓦地柔了起来,握着方向盘的手没有离开,嘴角却也同她一样微微上翘。

车开到小区楼下的时候,已是晚饭时间,天地被夜幕笼罩,万家灯火映着点点星空,再平凡不过的一个夜晚。`

凌超将车熄火,侧身想叫醒肖兔,映入眼帘的却是她毫无防备的睡颜,胸脯因为呼吸而上下微微浮动,厚厚的棉衣里露出一截白皙细腻的脖子,饱满润泽的唇轻启着,紧闭着的眼颤动着,像是在做某个美梦。

凌超俯身,并没有解开她的安全带,而是直接吻了上去。

睡梦中,感觉有个温软的东西贴上自己的唇,轻轻开自己的牙关,继而进一步深入,肖兔惊醒,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却让那舌更轻易地深入,在口中反复缠绵,夺去所有的呼吸。

渐渐地,她感觉到有一只手伸进衣服里,一丝凉意自腰上敏感的肌肤传入大脑,她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脸上渐渐泛起红晕。

随着两人之间体温的互相传递,那手温热了不少,柔软的掌心在腰上打着圈,一点一点地往上攀……胸前的柔软被附在了手心里,她失声轻叫,却被堵着唇的舌全都卷了进去,只剩下的呻吟,给这车厢里温暖的灯光染上了点点口……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楼道里,肖兔她爸正下楼扔垃圾,抬眼便看到了远处车厢里的一幕,一丝不悦闪过双眸,不由得握紧了那只拎垃圾袋的手。

看来他这个做老爸的,是时候替女儿做点反击了!

虽说现在洋节当道,但是说到底咱们中国人还是更习惯过春节。肖兔他们家也不例外,酱鸭、酱ròu、咸鱼挂着满阳台都是,过去自家阳台挂不满就跑到隔壁凌超家阳台里挂,害得肖兔一打开房间的窗户就闻到满屋子年货的味道。

可是今年,他爸忽然不肯把年货挂到阳台上去了,非在客厅里拉跟绳,把那些大大小小的年货全往客厅里挂,走进个个子矮矮的还好,稍微高一点进了他们屋,那就跟棒槌敲锣似的,咚咚咚地往那些年货上撞。

这样挂了一个上午,她妈终于崩溃了:‘肖海山,你以为我们家客厅是菜市场吗?全都给我搬到阳台上去!’

她爸难得忤逆一回老婆,二话不说就给拒绝了:‘我今年不要再挂到阳台上去了!’

‘肖海山,你反了是不是?’她妈火了,‘你想搞行为艺术也不要糟蹋家里的客厅啊!这样来个客人多难看?早上张伯差点被你的酱ròu敲成脑溢血!’

‘那是他头不够硬!’

两人针锋相对,谁都不让步,终于把在房间里上网的肖兔给惊动了,打开门道:‘爸,妈,你们怎么了?’

‘你问你爸,他发神经!’肖兔她妈指着旁边的肖兔她爸道。

‘你才发神经呢,我这样挂着哪里不好?多有年味啊!’

‘年你个屁味!肖海山,你想气死我啊!’她妈气得直跳脚,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串酱鸭腿,惊叫了一声,差点摔下去。

幸亏肖兔她爸眼疾手快把老婆给扶住了:‘你当心!’

她妈好不容易站稳,又开始骂了起来:‘我还当心什么啊?不被你这些酱ròu砸死也要被你气死了,哎!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嫁了你这么个神经病!’

她爸的态度总算软了下来:‘施施,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呀……’

‘有什么原因?难道你想在我们家开酱鸭酱ròu年末展销会吗?’

她爸:‘……’

肖兔在一旁看得满脸黑线:‘爸,妈,大过年的,你们别吵了。’说着,又把目光投向她爸,‘爸,你这样把年货全都挂在客厅里,要是一不小心撞到确实不太安全,咱们家又不是没有阳台,你要是不想搬,我来搬好了。’

‘你们这些妇道人家,你们知道什么呀!’她爸急得跺脚,一看到老婆足以杀死人的目光,又把要说的话给吞了回去,甩了甩手道:‘好了好了,你们要搬就搬过去,我不管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