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首要考虑的不是这些,而是她说要服侍他歇息。
萧晟略一沉吟,尽量温和了神色:“卿卿连日来照顾本王,甚是辛苦。自去休息就是,本王可以自己安歇,就不麻烦卿卿了。”
——万事开头难,第一声“卿卿”成功说出口,后面的就容易多了。
就把这个昵称当成是她的名字,也无不可。
却见王妃眨一眨眼:“自己安歇?”
晋王轻轻颔首:“嗯。”
他醒来也有一段时间了,除了左肩刀伤,并无其他不适。
在军营打熬几个月,日常起居不需别人伺候。
然而他却看到王妃眼圈一红,翦水秋瞳中流露出明显的委屈:“那你是想把人家赶出去了?”
“嗯?”
“你昏迷不醒的这些天,我为了方便照顾你,都是在长榻上胡乱凑合。你现在刚一清醒,就让我自去休息,不是要把我给赶出去是干什么?”
女子声音低婉,隐带控诉。
萧晟眼皮狠狠一跳,感觉自己仿佛负心薄幸、十恶不赦。
若依着他平日行事,有女子在他面前含泪泣诉,他哪肯理会?连给个眼神都欠奉。但眼前这个人,据说是他两情相悦的意中人,是他新婚妻子,自然不能用老法子。
他沉默一会儿,耐着性子:“本王并无此意,只是看卿卿辛苦,想让你好好休息。不然你留在这里,我先去书房看一看。”
四年记忆一片空白,这让他有种罕见的无力感。
他迫切地想要对这四年多一些了解,多一些掌控。
“诶……”沈纤纤正欲说话,却见晋王已起身,披衣下床。
无须别人帮忙,他迅速整理好衣衫,匆匆离去。
动作之快,令沈纤纤瞠目结舌。
不知是不是错觉,王爷似乎有那么点落荒而逃的架势。
夜风微凉。
晋王缓缓吐一口气,依着记忆,直奔书房。
既然收集邸报的习惯还保留着,那其他的习惯,极有可能也没太大改变。
唔,或许不能说的这样绝对。男女之情方面,不就发生了惊天转变吗?
一想到男女之情,他脑海里不期然浮现出“卿卿”的面容。
轻咳一声,驱走心中杂念。萧晟点燃蜡烛,借着烛光打量书房。
和记忆中大致相同。这种熟悉感让他心里的烦躁减轻了不少。
果然,信件摆放、书籍位置,都与先时没太大差别。
他缓缓坐在书桌前,右手微动,打开抽屉。
有一沓文书稿件。
能留下来的,自然是不怕人看的。
萧晟闲闲翻看,有自己写的,也有别人写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