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傲然道:“我这‘衣裳’是我母亲给我做的,百货公司可买不到一色一样的。”
贺云钦脸皮比她想象中厚多了,听了这话连眉毛都未抬:“那我就去买了一样的衣料赔给虞小姐,总之今日之事都是我的错,怪只怪我这人太‘吝啬’,不知虞小姐怎样才能消气,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他一脸真诚,可是红豆老觉得他话里有话,虽然仍憋了一肚子气,却也不想当着车夫的面一味纠缠,便宽宏大量地说道:“贺先生既是无意,也就无所谓赔不赔的了,这外套我今天先穿回去,等一会见了面,再还给贺先生。”她才不会占他的便宜呢。
贺云钦似是看破了她的心思,笑了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对那车夫一抬下巴道:“送虞小姐回家。”
洋车启动,红豆穿好那薄呢大衣,在座位上端正了坐姿,左右无事,目光仍落在那叠衣裳上。
一色的时髦洋装,全是簇新未穿过的,既是从家里临时取来的,极有可能是贺家哪位女眷的。
贺大小姐还是贺四小姐?
再么就是大少奶奶段明漪?
后一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当即被她否认,贺云钦怎么会向嫂子讨要衣裳?何况段明漪她那日见了,身型丰绰有致,比她富态几分,贺四呢,又比她单瘦,可是这衣裳她穿着却极贴身,只能是跟她身型相仿的人,想来想去,难道是那位未曾谋面的贺家大小姐?
怕横生枝节,车一到家路口前,红豆便请车夫停车,自行下车。
她中午出门时还只穿件绒线衫,回来却披着件大衣,这时候慢腾腾地往家娜,老觉得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