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崇毅待红豆坐稳,招呼一声说:“走了。”一踩脚蹬,自行车像箭一般冲了出去。
红豆家所住的弄堂离圣约翰大学不远,路上只需绕过一条马路并一个园子,算起来不过一刻钟。
兄妹俩迎着秋阳疾驰了一会,红豆抬手压住乱飞的发丝,问哥哥说:“哥,你还记得之前找彭裁缝看报纸的事吗?那个王美萍找到了吗?”
虞崇毅顿了一下才想起妹妹说的是谁,漫应说:“哦,她啊,没找到。”
“她是不是被拆白党绑票了?”虞红豆好奇追问,“难道那帮人没跟她家里要过赎金?”
虞崇毅奇道:“谁告诉你她是被绑票了?”
红豆耸耸肩:“我猜的。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离奇失踪了,总该有个说法。”
虞崇毅知道妹妹向来喜欢捡这些新闻来看,见她大发议论,倒也不觉奇怪,只认真说:“这几月我们也逮了不少拆白党,细问一圈下来,没一个有王美萍的消息。如果当初贼匪是冲着钱绑票她,她一个乡下姑娘,又是独身出行,身边所带财物想来也有限,而且事后这几个月,她家里人可从未接到过绑匪打来的勒索电话。”
若是图色,他和同僚这些日子把上海那些明娼暗娼摸了个遍,始终没能找到跟王美萍相像的被拐来的“新货色” 。
其实上海一年到头不知要丢多少人,哪能个个都大费周章去找寻?之所以在这个王美萍身上花了这么多工夫,还不是因为王美萍有一个小有名气的舅舅。
这人叫周同强,是沪上一位小有名气的学者,家境虽清寒,骨头却硬,每写起文章来,针砭时弊、臧否要员,篇篇议论都辛辣无比。
警署的长官想是畏于周同强在上海有一定影响力,才特意交代下来要仔细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