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了这篇文,四月间事。
其实算是给女主开了挂,很多她的前辈,比她年长、资深、更清白,像达莱尔、魏特琳,都过不了那道坎,希望用死亡来结束一切痛苦,她怎么过呢?
有时候写小说,会想当然,设置一方背负重重苦痛,遇到真爱的人,完成救赎。
但事实上,人生比小说复杂的多,不是所有救赎,都能用爱情解决,战甲一直都在,有时候要靠自己穿上。
就好像卢旺达事件最终有转机,不是因为国际社会重拳出击,而是图西人的爱国阵线打了回来,胡图族人觉得惶恐,害怕遭到报复,于是大规模逃往邻国——“跨越边界前,在路边丢下成堆成堆的砍刀、匕首、长矛”。
即便岑今没有遇到卫来,她也终究会让事情水落石出、让该报应的得报应。
卫来的出现,只不过是让结局更好而已。
卡隆是弱化了许多的卢旺达,没有真实事件那么绝望——死亡人数减到20万左右,不少国际组织和志愿者都留下来保护难民,建立了保护区,战后上帝之手要求对战犯追责,甚至可以有国家力量支持……
而前面说过,真实的卢旺达,大量战犯外逃,政府预测替死难者讨回公道要200年,很多重要战犯得到其它国家庇护,首当其冲的就是法国——卢旺达大屠杀二十周年纪念的时候,也就是2014年,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都曾亲自前去祭奠,但当时的卢旺达,明确拒绝法国总统前来,还曾威胁要断交。
所以文中的设置,热雷米一案发生在法国,上帝之手宣称对热雷米被杀案负责之后,法国警局就不再追责。
故事有了梗概之后,自己也几度犹豫。
一是,这主题是不是太政治和严肃了?毕竟我一个网络作者,不想写到坐牢。所以行文过程中,许多情节做了淡化,前期基本都是互动的日常,到文章的末尾,翻出过往,停在四月的最后一天。
二是,故事全部发生在很远的地方,北欧也好,东非也好,除了男女主是华裔,配角全是外国人,再涉及时政,距离我们现实生活太原,题材一定是很多人都不感兴趣的。记得故事刚开篇的时候,还有读者嚎啕说妈呀连地名都记不住。
三是,自己试写了一章,觉得文风变得好明显,写这样的文,难免译制腔,人物的说话风格,不可能像国内那样随意、俚语张口就来、有代入感。
四是,因为不是恐怖悬疑那种天马行空式的构想,你写的每一句话,都要有些根据,不能想什么是什么,就算卡隆这国家不存在,也得基本符合实际,而头疼的是,文中写到的这些国家,我都没去过。
只好查资料,看了四十多集的纪录片,翻了北欧各国的社会研究,非洲的独立史。查看国家是否禁酒、人种的性情如何,国家间有没有航线,贩运人口的船是不是真的有可能经过这一海域,红海的沙暴会持续多久,船在这样的沙暴里是不是安全。
包括一些新闻报道、旅者见闻,确认埃高的性服务合法,前几年穷的时候一次只要一美元,2013年左右好像涨到五美元多了,最后天狼星号获释,沙特人确实是从水上飞机空投赎金。
上述写出来,不是想炫耀自己多努力做工作,而是想说,如果你觉得情节夸张,请不要先急着质疑。比如一美元一次,那不是我为了夸大胡诌的;比如红海刮红色沙尘暴,好像太扯了,但那是真的地理现象;再比如你觉得不可能有这样的复仇者,但犹太人的复仇至今都在进行。
因为自己不是特别专业,在一些细节上可能有疏忽,感谢一些读者的指正。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尽量使得文章纰漏可以最少,情节走向可以合情合理。
……
好在一一克服,两个月的时间,还是写完了这一个月的故事。
原本就没计划写太长,也不想写太深,那些摊开的细节,太多苦难,写多了觉得像故意去消费,人性或者关怀,都是太大的课题,自觉没法驾驭,所以只是借了个大背景,重点还是故事。
文名是《四月间事》,前期都舒缓,因为背景残酷,尽量爱得无拘无束,所有的惊心动魄,都在六年前或者三年前发生过了,现在是最后一个月,计划中平静走向死亡的一个月。
男女主我都很喜欢,这里就不作太多评价了。
有人觉得男女主进展太快,我想,换了别的男女主,大概不会这么快,但这两个人可以。
很多人被问及如果生命进入倒计时,想做什么时,都会有一些放肆张狂的想法,岑今接受卫来,很难说最初到底是真的爱得死去活来还是有放肆一把的念头,而卫来本身就是走在人群之外,随心所欲,活得脱轨,万事不上心,但一旦真的上心,到了绝处,都不会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