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来皱眉,仔细听了一会,迅速坐起,去到她身边,俯身半蹲。
她的手偶尔反射性的空抬、虚抓,眼皮下头眼珠转的厉害。
应该是做噩梦了。
卫来低声叫她:“岑小姐?”
叫了两次,没有反应,卫来低下头,伸手握住她肩膀,推了她一下。
这次奏效了,有那么一瞬间,可以感觉到她身体的骤然松弛,再然后,她睁开眼睛。
卫来一直觉得,她眼睛里,像藏了一个世界那么深。
或许是被初醒的恍惚卸去防备,又或许还陷在梦里,忘记了自己是谁——这一时刻,她眼睛很亮,目光却柔和,像初生的婴儿看世界,不带爱,也没有忿。
她看卫来的眼睛。
卫来也看她。
从来没跟人对视这么久。
忽然觉得,舱内暗的恰到好处:看不到她穿着、装饰、面色、肢体动作、微表情,也就不用接收那些乱花迷眼的芜杂信息。
他参加过特训课,课目分的很细,教你观察目标的衣着、习惯动作、随身配饰、嘴角是否翘起、眼睑是否收缩,恨不得细到身上的每根毛,只为剥出这人的真实面目。
为什么从来不教人看人的眼睛?
卫来说:“你做噩梦了。”
她点头。
“喝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