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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间事 尾鱼 854 字 2022-11-16

居然不是,她的笔台特制,隔出一个个木格,每个木隔顶端有标志铭牌,依照笔芯软硬和深色变化,以hb为分界线,从最硬的9h到最软的9b。

木隔里,堆满或长或短削好的铅笔,杂放,没有章法,像是量贩售卖,又像笔冢。

她只用色度和硬度不同的铅笔画画?

画幅上,有个人形头像呼之欲出。

白袍焦躁过后,语气中不无威胁:“岑小姐,如果是这样的话,双方很难合作。”

岑今斜持笔,笔端在纸面沙沙作响:“随便。”

“不过好心提醒你,听说虎鲨知道是我去谈判,很兴奋,承诺说我到达之前,绝对保证人质安全。如果他知道你们换了人选,会不会觉得受了愚弄?毕竟,他脾气……有些暴躁。”

细小的石墨屑残留纸面,她屈指去弹,纸面受了弹震,墨屑灰尘样落下。

卫来有点同情白袍,这世上没有第二个岑今,他必须受她要挟。

白袍似乎也清楚这一点,只是不愿立刻就范,岑今不慌不忙,眼里只有画。

卫来也看画。

那画渐渐明晰,是个黑人,女人,带头巾,茫然地笑,眼眶很深,整个眼睛凹进阴影,笑肌明显,眉毛和唇纹都杂乱,胸锁ru突肌像老树盘缠的根,错结。

岑今专心勾画,间或换笔。

深浅不一的黑色,打出明暗、灰面、光度、阴影,眼角刀刻样的纹,唇边勾连的褶皱,眼眸里的着色越黑,越凸显瞳孔里慑人的亮。

卫来盯住那个女人的眼睛。

这不像是画,像是活生生的女人和他对视,眼神里锁着惶恐,绝望和希冀侥幸的光亮。

白袍的牙一咬再咬,终于拍板:“好,就照你说的。我希望,不要再有任何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