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景维一起带着密封的档案去c大报到,路上,我们把封条拆开了,第一次翻开自己波澜万千的高中档案,我发现处分记录一览竟然是一片空白,与此同时我看到景维抱着他的档案一脸阴险的冲我贼笑。
我们把开了封的档案交到c大档案室,对于解释为什么被撕开的时候,一脸无辜的坚持说是公车太挤,不小心在公车上扯开了,老师当然不能相信,可是在看了我们的“空白”记录以后还是放过了我们。
坐着景维朋友宽敞的宝马座驾,看着刚拿到驾照的景维一脸得意的开车,我问他,“景维,如果我们的‘案底’曝光了怎么办。”
“案底?什么案底?从今天起,我们和档案一样清白。”
是的,过去的一切,都已经翻过,我再也不会想起它们,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大学,我拒绝了家里的资金援助,像对父亲承诺的那样,开始专心搞自己的工作室,有空的时候也和景维出去胡闹,但生活的重心再也没偏离过。在一次意外的一夜情中,我认识了童,一个认真又单纯的过分的家伙,起初我并不在意,可慢慢的相处让我被他身上的纯粹所吸引。对酒吧里上演的人肉戏码,我是当仁不让的老手,可对于正式的交往、恋爱我却是第一次。像所有没经验的新人一样,对于关系的维护我常常感到困惑,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控制说话的轻重,我一点点试着探索,虽然有时候表达的不得其法,但我一直在努力。
我想感情总应该是细水长流,有别于激情和本能的冲动,所以我慢慢计划着我们的未来,让一切尽可能保持着生活的常态,我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曾经过于自信而导致不能接受现实变故的潜在阴影有关,总之对于没把握的事我不愿意多说,比如我的家庭。
自从高中被赶出家门之后,我一直和家里保持着半脱离半联系的状态,尽管大学以后父亲的态度有所软化,但到底能否被重新接纳一直没有定论。而且鉴于我对的父亲的保证,就算家人同意,在干出点事业之前我也不可能回去。
既然短时间内不能回家,相对的,我也就没有家庭压力的自由的个体,我和童在这段时间里将不会受到来自我家庭的任何压力,至于以后,我想等有了实力,不管能不能被家庭接受我们都可以生活的很好。
至于景维,我并不打算告诉童全部,我想相处久了童自然会认识到景维的人品,而至于我和景维的关系,他也会在生活中的点滴中理解。而我要考虑的,就是毕业后和童一起出国深造,还是申请移民,把开公司的计划放在国外。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齐骞会把shadow的那段记忆摆在我面前,不是因为隐藏的好,而是因为对于那段日子,从进入大学的那一刻,我就刻意的把它隔离过滤掉。我从不谈起自己的高中,说起也只是轻描淡写,久而久之,自我催眠一般,那段梦魇就真的如同被一笔勾掉的惩处记录一样,消失掉了。
所以当我时隔几年又被迫坐到shadow的时候,如同诅咒般逃不掉的记忆再一次席卷了我。我想起了很多,欺骗、背叛、绝望、死亡……原来我什么都记得,原来发生过的事永远不可能当做没发生。当就酒保那时候在shadow我经常点的酒的时候,我努力保持镇定的神经再一次被彻底摧毁了。
原来什么都没变,那时候的人,事,我不过是如同鸵鸟一般自欺欺人的逃避,而事实上我根本就脱不开曾经的错误,注定和消极和黑暗缠绕。只是这一次我又伤害了我在乎的人——童就坐在对面。
我在心理无声而放肆的嘲笑,嘲笑自己的愚蠢的幼稚,我,席陌烨,jan,注定和所谓的爱情无缘,其实早就知道的,无论男女,爱我的我爱的,在感情上,我永远是个残缺的失败者,怎么会天真的以为一切还能重新开始呢?
看到童的失望的表情,我甚至还是想做最后的挣扎,我想要解释,哪怕有冲动用暴力阻止齐骞将要张开的嘴。
可是齐骞的话再一次让我哑口无言,不是因为他口才好,是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我对自己做过的事无力辩驳,没错,那就是我——把相处一年的情人,忘得干干净净,然后换个地方继续逍遥快活。离开shadow之后,我甚至一次也没想过他过的怎么样,这样的人,我也不相信他能守得住另一个人的一生。
每个人都有弱点,shadow就是我的死穴。看着齐骞带着童离开,看着那些曾经熟悉的人来到面前,我明白守不住的,总要放手,亏欠的,总要补偿,而自己做过什么事,是要付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