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廷,你知道哥为什么平白无故的辞掉证券所的工作吗?”
我默默地坐在那,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地听。我知道他并不需要我说什么,他也只是想找个人发泄一下,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将程洛不知道的那部分告诉我,但至少他愿意对我说些什么。
“他走的时候我找过,但除了手机,我连他家在哪,有什么朋友都不知道。夏锐扬除了名字,什么也没留下,学校方面也不会透露退学生的资料,我只能盲目地找,或者说是等。”深深地吸了口气,齐骞虽然尽力的想放平自己的语调,却怎么也掩盖不了颤抖的尾音,“你知道,哥并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等了两年已经挨到极限,慢慢也习惯了,说不上放弃,但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那阵子程洛陪着,你也什么都不知道的整天在我面前笑呵呵的,倒也不觉得难过。”
是啊,那个时候我还在高中,隔三差五的往齐骞家跑,对着他痛斥可恶的数学题,却根本不知道他当时的心情。不自觉地皱起眉,心里有些发堵。
“去证券所那年,虽然程洛去留学了,但工作压力大倒也没空想那些有的没有。那天赶上周末,你姑姑在家看经济频道的新闻,我中午起c黄一拉开屋门,竟然在电视上看到他。”
我可以体会齐骞当时的那种心情,震惊、慌乱、甚至是不知所措的……等了多年的人突然以这种方式出现,悲哀应该远远大于喜悦。如果当时换成是我,大概连砸电视的冲动都有了……
“新闻的标题是——美国re地产新任总裁夏锐扬将于年后与sn集团千金订婚。我之前就猜测过夏锐扬家里很有背景,没想到竟然是re地产的继承人。若不是我看到新闻,大概一辈子都蒙在鼓里。”齐骞自嘲似的笑了一声,声音有些哽咽,但我清楚他并没哭,“没想到三年后再‘见’到他,竟然已经要结婚了。”
re地产算是电视上的常客,虽然了解不多,但名字的确很响。不过这个夏锐扬一会儿是re的总裁,一会儿是‘仟跃’的老板,让人实在弄不懂他在搞什么。如果照齐骞所说的,他进证券所那年夏锐扬订了婚,那现在怎么说也应该结婚了,可看他那样子,完全找不出一点儿结婚的迹象。
“我当时就觉得自己太他妈不值,他过得风升水起的,我却像个白痴一样等着。”放下搭在额头上的手,齐骞睁开眼睛,却并没有看向我,“后来通过一些关系,查到他两年前开始经营的自己名下的仟跃科技。其实像夏锐扬这种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人,要查并不难,另一方面来讲,他也没有完全隐藏自己和‘仟跃’的关系。那个时候仟跃刚上轨道,夏锐扬在管理上也不赖,在这一行很快站住脚,并且很有竞争力。”
说到仟跃科技的经营管理,齐骞很客观。显然,他对这方面是持肯定态度的。可能知道我对经济企业方面的事了解并不多,齐骞也没有说得太细致。
“出于报复吧,毕竟当时刚从校园出来,气胜得很。我一气之下辞了证券所,加入和‘仟跃’同种性质的袁氏集团。”齐骞的语气不快,总在用最简单的语言将一个复杂的过程说清楚,“程洛有一个叫袁铮的学长,他理应是袁氏的继承人,不过袁铮个人比较喜欢法律,在出国之前曾经把我介绍给他的父亲。所以有袁铮这条线,我进入袁氏也很容易,只不过当初和他父亲说好,我只是帮忙,只针对‘仟跃’,别得不想管,也没打算长留。他父亲答应得也很慡快,因为当时仟跃已经抢了他们的两笔大订单,袁氏损失不少。”
齐骞的能力别人不知道,我和程洛却很清楚。所以袁氏能那么痛快的答应他的要求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从证券所出来,就开了涅磐。说实话,就是想打发一下时间。想着等仟跃倒了,我再找份像样的工作,也就没多解释。”眨了眨眼睛,齐骞再次闭上眸子,脸上露出困倦的睡意,“前天程洛来找我,把你刚才看的那分文件拿出来让我签字。我才知道夏锐扬将这几年仟跃科技所有的收入都存在我名下的账户里,只进不出。说白了,‘仟跃’就等于是我的。”
说到这儿,我已经不知道要如何评价这件事,如何评价夏锐扬了。抛开夏锐扬一声不响人间蒸发这一点,我找不到他的错,而齐骞在我看来更不可能是错的。错就错在两个人缺少信任和沟通,才弄成现在两个人都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