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原本冻得发白的指尖也透出微微的红色。进入交九,天气就一天比一天冷,但由于r市的地理位置临海,所以和北方的其他城市相比,这里的冬天还算暖和。穿着睡衣从洗手间出来,齐骞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哥,洗完再睡。”伸手推推他,果然总这样熬夜身体抗不住,毕竟熬的都是心血。
“嗯……”翻了个身,齐骞眨眨眼睛坐起来,低着头看起来也没完全醒。
返回浴室帮他放了一缸水,又加了些程洛前一阵送来的薰衣草浴盐,说是有消除疲劳的作用。
“快去睡吧,我自己来。”齐骞踩着拖鞋走进来,拿掉我搭在脖子上的毛巾。
“你可别睡浴缸里了。”用清水冲了冲手,我走出浴室。
“不能,去吧。”门在关上后又被拉开,“对了,你明天列个清单,咱们好去买年贷。”
点点头,回到房间。门一锁上,那种失落的难受又涌了上来。把自己摔在c黄上,扯过头顶的被子裹住,心里堵得发涩。月光照在窗帘上,折射出一小片深色的影子。头脑空白地看着窗子,想去思考点儿什么,但又感觉不管想什么都是那样的无力。
对于席陌烨,我似乎总是有点儿束手无策。伸手想拉住他,却总在接近目标后发现距离好像又被扯远,心像羽绒飘在空中,每每快要落地时,又会被一阵或大或小的风吹起。恍然觉得,他之所以选择我的路途,是不是找不到路的暂时代替呢……
放在c黄头柜上的手机继续保持沉默,我转个身伸手推开滑盖,干净的屏幕上显示着凌晨4:17,寂寞续写着沉睡的时间。我也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过去。虽然并不安稳,但好过睁着眼熬时间。
这一觉断断续续地睡到下午两点多,齐骞要出门了才把我从c黄上挖起来。揉着突跳的太阳穴走进洗手间洗漱,有点儿浮肿的眼皮明显说明今天的自己不在状态。反正不出门,我也懒得收拾。推开手机,有一条未读短信静静地躺在那儿,来信人是席陌烨。
“我昨天喝多了,抱歉。”
简略的一句话,没有太多解释和修饰,我发愣地看着屏幕,直到它屏灯熄灭,然后将推盖滑合,丢到c黄上。失语般的不知道怎么回复,或者说不想回。打开电脑,在柜子里找出几袋面包,咖啡充了满满一杯摆在桌子上,我和自己说:“你应该学会满足。”
之后我和席陌烨都没有再联系,我是在刻意回避问题,而他……我也不知道。
腊月二十八,我和齐骞去超市采购,人山人海的场面让我有打道回府的冲动。三天前和我妈通了电话,说过年不回家。她倒是没一点儿挽留的意思,还主动帮我列了一张年贷清单,让我和齐骞买回去好过年。之后换我爸接电话才知道,这俩人早就定好去姑姑家过年,连年货都搬过去了。
照着清单一样一样地买下来,购物车被堆得满满的,我真怀疑过个年是不是真用得上这么多东西。结账的人七拐八拐的排满了好几个结算口,我和齐骞挑来挑去选了个相对短的排过去,也将将半个小时才轮上。
累到不行,还好是开车来的,不然让我拎着这些东西挤公车,我宁愿不买。晚上程洛打电话来,说吃了年夜饭要过来。齐骞不屑地挂了电话,转头对我说:“还是别指望他来了,能不能从郁烁c黄上爬下来都不知道。”
过一年长一岁,长大之后对过年就没有那么大盼头了。小时候还想着要买多少鞭炮和小区里的孩子一起放,现在更多的是想饱饱地吃上一顿年夜饭。似乎前一天还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可一到除夕,就真的觉得年来了。
晚上七点四十五,从外面定的年夜饭被我装在盘子里,像模像样的端上茶几,毕竟指望我和齐骞做出什么佳肴来是不太可能的。电视播放的全是拜年的广告,虽然挺单调,但氛围在那儿摆着。
“我说,你和j还没和好?”开了一瓶香槟,齐骞将倒满的瓶子递给我。
“没什么好不好的。”抿了下嘴角,我一时不知道怎么答他的话。
“又开始别扭了。”齐骞笑了笑,夹了一堆菜放进碗里,慢慢吃起来,“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一碰到j的事就钻起牛角尖了?”
大概是越喜欢的人,越希望他在你面前是纯粹的,所以不知不觉地开始要求更高,甚至变得有些贪婪……
“你也别郁闷了,有时间好好谈谈,别越大越回去,只会逃避问题。”播了一些腰果虾仁到我的碗里,齐骞笑道:“我可不想对着你这张没笑容的脸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