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教室里呈现出瘫软状态的芸芸众生不同,温宁保持着清澈的眼神和可以当悬垂线标准的笔直坐姿,满脸的优质学生气在强烈对比的催化剂下肆意弥漫散发,这也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童伊廷能在几百号人里毫不费力的找到自己的座位位置。
“坐这么前?”童伊廷——无论自己来的多晚还依旧能理直气壮埋怨没占到好座的人。
“反正坐哪都是睡。”满脸的笑容,温和的语气,但如果你依此判断温宁是个好脾气的受气包子,那就得到像脸开始发绿又憋不出半句有力反抗的童伊廷一样的下场。
忘了说明,温宁部长私下有个外号叫“一语封喉”。
老实的坐下,拿出准备好当枕头的书,童伊廷决定安静睡去不再辩驳,毕竟对于面子比天大的某人来说,在出气和面子的两难选择上,前者没有丝毫胜算。
“开始上课!”教授浑厚的声音在与铃声完成完美衔接之后直达每个人慢半拍游离状态的脑神经。
好浑厚的声音……等等……浑厚?!我们的老师不是个女的么?!
随着一个个从平躺变成为直立状态加之完全无措不解眼神的脑袋,全班人难得团结默契的向讲台投去一致茫然的眼神——难道这死板的老头儿也赶上愚人节的风?
“老师,我们班这节是张老师的课啊……”微弱的不能再微弱的试探询问,难道真的是我们这些自诩新潮的年轻一代被他老人家给涮了?!
“嗯?张老师的课?”看来是想多了,浑厚声音的教授,有着和声音协调的沉稳反应,他翻了翻自己的课程表,又走去门口的门牌看了看,脸上如三角形般稳定的表情有点挂不住。
“呵……呵……是我走错了”一边用干的不能再干的假笑掩饰囧态,一边以年龄极不相称的飞速收拾东西,快步的瞬移出教室,还是被眼尖的人捕捉到因干咽而浮动剧烈的喉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哄笑一片。
“谁搞的恶作剧吧。”“老师中招了。”一时间全无睡意的教室开始热烈的讨论着愚人节的第一个整人片段,还没说两句,就听到隔壁教室爆发出一阵更猛烈的哄笑。
什么情况?难道还是连环计?
刚想探个究竟,刚才声音浑厚的教授又再度走进来,只是这次毫不掩饰的边走边拿出格子手绢擦拭已经渐光的脑门。
“居然换门牌?我说我在c大教了这么年书怎么还能走错了呢……”教授自顾自的开始自我解释催眠和自我安慰。
“嗯,好了,今天是愚人节,玩玩也是应该的,准备功夫做的挺到位的啊,不过乐一乐就够了,现在我们开始上课。”恢复平静,教授再次打开刚才已经开封的教案,整顿嗓音欲开始上课。
“今天的内容是……”站定,抬头,昂首——本来惯例性绕场一周的目光落在前排正中的温宁同学身上,卡住不动了。
刚刚回归的镇定自若开始瓦解动摇,左右顾盼下,教授回看温宁同学,操着不太坚定的语气问道“温宁,你不是一班的么?怎么跑这儿上课?”
“老师,我们是经济一班啊,今天是在这儿上课啊。”尽管语出突然,温宁还是用他优等生特有的反射神经,以极让人信赖的语气说明了眼下的情况。
“一班?……”教授翻看下手里的教案,又看了看其他教室的状况,眨眼频率增快了三倍后,头也不回的走出教室。
“班长,是不是你搞的鬼,三天前通知今天换教室,肯定是你!”记忆好的人开始追溯这次事件的缘由。
“哈哈哈哈哈”班长大人已经笑成一团无力回话,周围的人也开始跟着前仰后合。
失踪已久的张老师终于匆匆从隔壁班走来出现在讲台上,纤纤手指对着台下个个笑抽的各位来来回回“你们还真行啊,全系联合起来整老师,倒是难得团结。”无奈的点点头,事已至此,只能自认倒霉。
本来无聊的两节连排课在对老师的连环炮轰下耗去了将近一半时间,半对付半拖延的挨到下课,人们围在一起继续讨论着刚才的恶作剧。
“班头,你还联合了别的班,可以啊!”
“也没给哥们儿漏个口风,你小子,找打吧……”
……
“别别别!”班长大人终于开口解释“这事可真和我没关系啊,我只是响应了学生会号召,发了群信息通知你们上课地点改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