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持久这个问题,虽然没有一晚上那么夸张,但是一晚上也肯定不是什么问题……虽然知道要节制这个道理,可爽的时候真的想不了这么多。我有时候挺怕这样做起来只图一时爽,老来肾不好。每当我一这么担忧,他就会用行动证明给我看,“别说一时爽,我让你终身爽。”
“老薛啊,赶紧给公关部总监call过去,我要雪藏章…章……”我插播,“章淳棣。”
他这个总裁当得好,什么都不用干,底下人乐意在他无聊的时候给他送小明星,等他厌倦就换一个,现在惹到他了,又要封杀人了。
“……还没赚完钱,就杀驴?”
“能亏多少啊,甭管他在拍什么大制作,都给我停了,随便找个理由,总之,”他就像个霸道总裁一样,我看了简直要笑晕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要在任何地方看到他,他打的那个汽水儿广告,违约金也赶紧付了,换个人去代言。”就这个小鲜肉最近代言的某汽水,标签上印着他羞涩的大头照,这汽水儿好像因为难喝而滞销,所以我们学校大方地给老师赠送福利,每个办公室都堆着两大箱,不要钱,也没几个人爱喝,就有老师拿到班上去做活动了。虽然不好喝,不过挺多女生爱买的,就跟要集齐七颗龙珠一样,这些追星的女孩子准备把所有系列全买光。
薛梁玉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不然等他电影赚钱了,再卸磨杀驴?”
“那我过几个月去电影院,不是还得成天看着他的脸在电视上刷屏?不能忍。”
我觉得薛梁玉看起来更不能忍了,好像随时有可能冲上来打他一样,的确……赵寅杉说话是挺欠揍的。
“他干嘛惹你了,刚碰上啦?”薛梁玉问,“是不是还说了点儿什么?”赵寅杉没说话,用霸道总裁的表情回答一切,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在外头这么装啊!
他一个胳膊肘过来,斜眼看我,“又乐什么?”
我掩饰性地咳嗽两声,见惯了他的傻狗样,还真不能习惯总裁样。
“你居然敢笑我,”过了半秒,他也回过味儿来了,一指头戳上我的脑门,“晚上你要是数不清多少根儿……哼哼。”要不是顾忌着有人,我铁定丢掉形象拍桌狂笑了。
兄弟连纷纷以一种辣眼睛的姿态扭过头去,最后薛梁玉说,“我出去给他打个电话。”
故事收尾的很完满,第一次体会到了仗势欺人是什么感受,虽然狗血,不过我很满意。
六月八号那天我过生,而前一天晚上,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边的声音是沈知,兜兜转转地盘问我去哪儿了,和谁,多久回来,我词不达意地回答了他,最后他说,是程成让他给我打电话的,我把手中的冰淇淋放在了一边,努力挤出了一点客气,“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沈知说,“你走那天,他就不太好了,但他不敢给你打电话,他怕你不原谅他,连学校也肯不去了,所以我才给你打这个电话。”
我怎么会不原谅他,我不知道程成是否就在电话旁边听着,他或许一脸懊悔,夹杂着期待听着我的声音,想亲口听我说“我不怪他”。谁都做过错事,我没道理就不原谅他了,可我说,“他人呢?这种事让你来说,我都觉得丢面,沈知,你问他要不要亲口跟我说话。”三色冰淇淋渐渐融化在碗里,珊瑚色、香草色以及抹茶色混合在一起,我搅动了一下勺子,它们立刻像漩涡一样旋转起来,变成一个预兆般的符号。“你等会儿……”沈知说着,捂住了听筒,我只能听到闷闷的电磁波声音像一条不稳定的钢丝一样上下晃动,过了一会儿,钢丝像是突然挣断了,我听到一声瓮声瓮气的,“喂?”我没说话,我只是沉默地搅动着粘稠的冰淇淋,我能在脑海中想象到他此刻是在忐忑地扯着衣角,或者别的什么,眼睛是在无神地四处望着,“……哥,是我。”
“嗯。”我应了一声。
“学校没有取消我的成绩,我考了全校第一,”他说,“甩了第二名二十几分。”
我下意识地就想夸他,说给他奖励,我按捺住了,再次冷淡地应了一声。其实心里在想着,这是不是基因的力量?我小叔也是个自私的人,他能够为了自己的利益就轻易出卖亲近的人,我爸年轻时候就吃了他这个弟弟不少亏,到了后来,亲密无间的兄弟情也变成了一年到头不联系一回,哪怕住的地方就隔着那么一公里。
“哥,”他近乎恳求地说,“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知道我错了,我没想那样的……”“你没错,”我打断他,“啊?”“人哪能不为己嘛,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理应承认是自己错了,我必须承认是自己错了,这样才能使我变得像月球表面似得心脏得以安慰,令我不至于总在同一个地方反复跌倒,以前他做错事,抱着我大哭一场,又絮絮叨叨讲点能勾起我怀念的事,我放软的心就会对他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