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生劳碌命,没有任性的资本。我不知道赵景阳能不能理解,他只是非常认真地凝视着我,扬起他烦人的长睫毛,最后又垂下,“好吧,我不想管你了,我要回去上课了。”
一言不合就耍性子?什么破脾气!
恰逢此时,学校里四处密布的音响也开始应和起来,使我不得不说,“预备铃响了,你回去上课吧。”
我们不欢而散,整个话题戛然而止,如同从胖子手中抢下的薯片,倒不出来一丁点儿残渣。
我上课的班级跨越两个年级,当我去程成那个班的时候,我看见他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模样,而周边人没有一个因为上课铃打响而友情提示他的。
真是好朋友啊,连叨扰他睡觉都不忍心。
但我没法坐视不理,即使我知道他遭遇了什么,既然他还坐在教室里,那就是我的学生,我不能眼看着他枉顾自己的人生,始终沉浸在失恋的打击里。
我敲了敲他的课桌,但他毫不理会。
“程成。”我叫他的名字,扳起他的脑袋,那双紧闭的眼睛透露出一条细微的小缝,他看见是我以后没说什么继续趴下。大概是以为,我会给他特殊优待吧。但我的确是舍不得教训他的,只得拍他的背,“站起来听课,觉醒了再坐下。”
看他这副模样,我倒觉得是自己对不住他了。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认识的赵寅杉,假如不是因为我——他的堂哥是个同性恋,他肯定也不会知晓这方面的知识,更别说对一个男人动心了。
而且我早上还是坐着那个伤透他心的人的车来上班的,这更让我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