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初雪,却卷着凛冽的寒风,下得如泣如诉。
那个人在皑皑雪地中伫立了整整一天。
就站在那个早已经不复存在的火车站的地方,一片荒芜的平原上,他从日头高照站到日落西山,从月明星稀,再到晨光乍现,一直到风停了,雪止了,他终于缓缓动了动,转过身,一步步慢慢地走了回来。
他仍是漂浮在他身后,看着他羸弱的脚步缓缓踏进房间,看着他亲手抚摸过桌上摆放着的一件件木雕,然后躺在一张凤纹木床上,手里抓着一把银色的手枪,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的呼吸很缓慢,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直到那单薄的胸膛不再起伏,直到那浅薄而缓慢的呼吸终于彻底停滞下来。
他想,自己也该走了。
再没有了一丝眷念,也就不会再有什么力量,能如此强烈地,执着地,滞留住他这么多年。
鼻息间忽然泛起一丝雨后朝露的味道。
清凉而温润,就如同深埋在他心底的那个清冷而温柔的男人。
眼前忽然现出一束刺眼的光。
光芒消散,那个人在不远处怔怔望着自己。
竟是他们初见时候,那个高傲而俊美的模样。
他遥遥看着,忽然笑了笑,然后抬起手臂,朝那人张开了怀抱。
好像……看到他那个倔强的小少爷哭了呢。
少年朝他飞跑过来,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