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还活着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按理说应该早就过世了吧?”
付理心里疼得厉害,半晌才说:“那请问博物馆现在的主人是谁?”
陆云立刻自豪地挺了挺胸:“别看我们这儿冷冷清清的,可也是aour éternel集团下的一分子呢,最顶头的老大当然是louis老爷子啦。”
aour éternel,法文“永恒的挚爱”,是连付理这样刚清醒没多久的人都听说过的澳洲最辉煌的华人商业帝国,不过董事长louis老爷子身份神秘,偌大的家业如今也大多由集团下各公司的负责人监管,本人不知在哪个小岛上安度晚年,神龙见首不见尾,连长什么样子一般人都无缘得见。
“听说当年是louis老爷子买下的博物馆,创始人罗老先生后来如何了,我们就不清楚了。不过老馆长和我说,这博物馆里的所有收藏,都是罗老先生两位养父的家私,那两位都是清末民国年间的抗战将领,虽然没有具体记载姓名,但你看——这些枪支火炮,可都是曾属于那两位将军的东西。”
付理在看清他随手一指的玻璃窗内的展品时,心脏猛地一震,差点迈不动步子。
那是一把银色的手枪,只用9种零件组合在一起,构造非常简单,却是每一处都用足了心思,拆开来看是足以让每个手枪制造商都惊叹不已的神作。那些贴合的细缝设计得有多精巧,没有人比付理更清楚,这把枪握在他手里四十年,是他咽气前最后一刻,唯一不舍地紧紧攥在手心里的东西——
“哎嘿,小少爷,送你个礼物!”
那个时候,那叫罗钰霆的男人刚刚投诚,胡子拉碴没个正行,长靴上整天都沾着脏兮兮的泥巴。发给他的军装从来都穿得歪歪扭扭,纽扣也永远里倒歪斜地扣不准,最上面的两颗更是从来不扣,邋里邋遢地胡乱套着一身衣服,外头的大氅更是随意挂在肩头,一边高一边低,毛边儿还是炸开的,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坨傻壮傻壮的野熊。
就是这么一坨见不得人的东西,成天跟在自己身后,怎么甩都甩不掉,还拿着一把据说是亲手打出来的银枪,眼巴巴跑来给自己献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