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晓第一时间联络了火星救援队,全速推进黑布娃娃号并生生把原本五天的行程缩短到了不到三天的时间。
而我则比什么时候都更要坚强, 完全没哭过, 只不分昼夜死死守在陈微身边, 在他偶尔清醒时拼命鼓励他、劝诱他,让他为我撑下去。
“别怕, 我没那么容易死。”
即使接上了氧气,他的整个脸也因为缺氧而发青,即使如此仍然笑得出来:“我觉得, 我肯定……肯定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还有很多事……没有做……答应过你……不会……留你一个人……”
他还能开玩笑,这是好事。陆凛也知道这很好, 可躲在餐厅里时还是忍不住难受。
“如果是夏耶的话肯定笑不出来了!因为夏耶他知道这个病有多严重, 陈微他、他到现在都觉得那‘只是小事’!”
不是小事。
“简·杜莎”综合征患者, 一般活不到二十五岁。这件事我过去一直不敢细想。
我总告诉自己, 网上的信息不能全信——现在更是认定,因为议长他已经三十多岁了,同样的基因疾病却还活着。既然他还活着, 陈微就有希望。
其实。那几天“难受”“焦虑”已经不能用来形容我的心情了。
也已经超过了痛苦或崩溃的维度——我觉得我直接被打到了一个麻木的状态,像只幽灵一样晃晃荡荡。
感到绝望、看着陈微的脸心疼到无以复加,觉得难以为继的时候,我总会逼自己去想很多人。
去想小雏,想流火、临渊他们。想着身边所有人都能坚强,我一定也能足够坚强。
其实,所有人都怀抱着伤痛。被抛弃、被漠视,小雏甚至被“主人”亲手“杀死”过,却都还能带着笑容坚强地生活着。
陈微只是病了,我就快要担心得几乎神经错乱。
想想司湛当年呢?我接收过关于“小少爷”最后的那段记忆,亲身感受过他那远比这无力得多、让人浑身发抖的、无可挽回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