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但是……我真的……」
从川流不息的街道拐进稍微僻静一些的小巷子里,雷南雨总算听得清楚,电话对面是声嘶力竭的漫骂声,操着乡音骂得很没有逻辑,很没有道理,又蛮横无理,很让人生气。
可左研还真是那一贯和外貌不相似的好脾气,听着,点头,让人骂,大约弄了半个小时,对方才「砰」地摔下电话。
「怎麽回事,谁呀?那麽蛮横?」
「我舅舅……把我养大的人。」
把左研养大的人即是当年虐待他的人。雷南雨对那个人本来就一点好感都没有,今天听了他那个电话,更是反感。
「他想干吗?」
「他说……赌博把钱用光了,要我给他寄些……」
雷南雨一听就急了:「你还是学生!你现在的学费生活费完全靠奖学金的不是麽!还到工地打工!他不给你钱就算了,还要问你要钱?这要是单纯的家里困难倒也没什麽,第一他不是你亲生爹妈,第二他小时候还虐待过你,这都好意思要钱?理由还是赌博输钱,太神奇了!」
「但是,也是他们一家,过去那麽穷还给我口饭吃,把我养大的……养育的恩情,不能忘记。」
「什麽恩情?他们现在是摆明了在欺负你吧?把你当提款机呀明不明白?你往家里寄了多少钱了?你说!」
「嗯……上大学之後……经常寄回去,也有……五六万了吧……」
「五六万也够还清从小到大吃的白米饭了吧?」
「但是,舅舅现在缺钱。我得……回一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