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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么?阿列克走到两楼,打开了卿越的房门。已渐入寒冬的天气令这个夜晚又更添一分寒气。由于房间暂住人的粗心,这间房间的窗户大开,拉上的窗帘更是不断因夜晚寒风的席卷而掀卷不已。银色的月光也因此而投射进来,落在少年的脸上,为他更添一分朦胧。

阿列克见状,立刻快步走向窗台,把窗户关小了许多,而后又走近卿越的床边。熟睡的少年显然没把被子盖好,整个肩膀几乎全都露在了外面,而那在睡梦中也能感觉到的寒冷又让他紧紧的抱住被子。

阿列克犹豫了片刻,而后把被子从卿越的怀里慢慢的拉扯出来,为他把肩膀盖上。可他却仿佛是在看到眼前这副画面的时候就被魔障了一般的无法移开双眼。

少年的头发软软柔柔的散落在枕头上。未被额发遮住的额头和眉出卖了他的稚气,而睡衣上那并未被系上的第一第二颗扣子则令少年的脖子,少年的锁骨,少年的肩以一个与诱惑有关的角度呈现在了阿列克的眼前。

阿列克的眼中闪过挣扎,伸出的手在迟疑了许久后终于覆上了卿越的唇。指腹才触碰到,就仿佛触电般的收了回来,却又在犹豫之后再次覆了上去。

仅仅是指尖的触碰,他就能感到那片……令他心悸不已的柔软。

眼前的少年是如此的纤弱。每天五小时的冰上训练几乎要压垮了他,可他的身体里……却又有着阿列克无法想象的力量,以及阿列克从小就梦想着……想要拥有的天赋。

那并不是和嫉妒有关的情感。或许阿列克早就在事实的冲击之下……在那么多年的适应中找到了自己所属的位置。

在其他选手还在和同龄人戏耍的年纪,他就早已与巨大的冰块为伍,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摔倒,却也仿佛不知道疼。在与他世界排名接近的选手一举超过他的时候,他持续着每天近乎六小时,一周六天的训练。在他终被珈国冰协承认,令得全国瞩目之后,他持续着每天近乎六小时,一周六天的训练。在珈国冰协决定上一年的奥运会并不给予他奥运会入场资格的时候,他依旧持续着每天近乎六小时,一周六天的训练,盼望能在那年的世锦赛上拿到一块奖牌。

他知道自己的天赋是多少,便也知道自己所需付出的努力。但既然他的父亲能够以自己的努力打败那些天赋远胜于他的人,走向花滑世界之巅,那为什么他就不能呢?

他能做到,阿列克一直都是这么坚信的。可当他看到卿越这样的天才时……却也不经生出羡慕的情感。那是一种……对于世间美好事物的向往。同时他也不经后怕起来。因为……这样的天才……这样的天才居然到十三岁那年才接触到花样滑冰。他差一点就与花样滑冰的世界毫无关系了。

不过,幸好……幸好……

阿列克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卿越的唇,感受着那份……温热的柔软。它是那样的美好,美好到让他不忍放开。手上的动作渐大,他试探着拨弄少年的唇瓣,在感受到那份湿热时停下了动作。

膝盖抵住了床沿,他移开了触碰着少年唇瓣的手,转而撑住了床的一侧,俯下身子……

今夜的月色是如此的迷人。它透过不断被掀卷的窗帘轻柔的落在那个房间的床边,仿佛寂静的乐曲一般令得与这个夜晚有关的一切变得美好,值得放在记忆深处珍藏起来。

拥有着深邃五官的青年低头亲吻着少年浅色的唇,闭上眼感受那份柔软,那份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带着某种不知名的情悸。纯纯的,后知后觉的,仅一人留有记忆的……

时间在飞快的翻页。卿越在索伦的严厉教导下不得其法,却在阿列克的细心示范与讲解下灵光闪下。若仅有高难度的步法展现会令得他感觉别扭无比甚至无法成功完成,那为何不令整个身体都去配合它创造出一个能够令身体记住,甚至成为本能的节奏呢?

想到了这点的卿越即刻分别根据两套节目的编舞为步法滑行设计出了与之配合的舞蹈动作,灵感闪现般的尝试竟然获得了出奇的效果。于是尽管这天已经完成了五小时的训练,他依旧继续在仅有阿列克相陪的冰场进行着不同的尝试。

在阿列克惊奇的注视下,卿越的滑行在试验下彻底“活”了起来。那是与先前死气沉沉的步法完全不同的……紧抓人眼球的表演。虽然那只是单个分动作的试验,却足以令阿列克这样一名世界级别的选手悬起心脏一刻不放松的紧盯着他,喉头上下移动着……

至于冰场中的卿越,他在进行试验之后获得了份外新奇的感觉,回忆着雪丽亚为他编排的舞蹈动作,在冰上以复杂的步法滑行着,配合着滑行轨迹做出他脑袋里一闪而过的舞蹈动作,到了兴头上便给出一个精彩绝伦的轻灵跳跃。或许是节目编排里本来就有的跳跃,或许是一时兴起毫无章法的连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