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亦南收回触碰画的手指,慢慢握紧成拳,修剪整齐的指甲刺进掌肉中,他也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白一尘走过来,挽住他的手臂和他一起欣赏这幅画,问他道:“你喜欢吗?”
“……喜欢。”时亦南望着画上的时亦鸣,但还是笑着回答道,“很喜欢。”
“我还有画了好多你的素描簿和画纸,我拿来给你看好不好?”白一尘放开他的手臂走远。
时亦南却如同再也承受不住一般,双膝弯下缓缓跪倒在地上,泪如泉涌。原本被他上楼时帮忙捧在手里的玫瑰也散落一地,花瓣坠散开。
他看着这间画室,觉得这就是一间法庭,他是法庭上因为杀死白一尘而即将被判处死刑的凶手,白纸黑字,证据确凿,画里每个不是他的人就是这场审判的陪审团,他们都向他投来厌弃、责备、嫌恶的目光,向他吐口水,指责唾骂他是个血腥残忍的屠夫,请求法官赶紧将他送上电椅赎罪。
而被他杀死的白一尘临死之前却还是笑着说他爱他。
为什么还要爱他啊……为什么不肯恨他……
时亦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伏在画架前痛苦地悲声恸哭。
听到他恸哭的白一尘连忙转身,放下手里的素描簿去扶他:“……亦南?你怎么哭了?”
时亦南固执地跪在地上不肯抬头,只有脸颊畔的泪水折射出冰冷的光线。
白一尘用手去触碰那些光,却在下一刻被时亦南紧紧握住,时亦南抬起头,满面是泪,哆嗦着嘴唇,哀求一般地颤着声音喊他:“一尘……一尘……”
“……我们结婚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