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涉川蓦地站住,没有回头,只淡淡说道:“那么,我奉陪。”
车上了路,方随感受到楼涉川的低气压,不敢说话。
楼涉川目视前方,亦不言语。
两侧的风景飞快后退,一如逝去的光阴。
千年前,他与方渐最后一次在洛阳石窟前见面,方渐说:“段仲若攻入洛阳,他要屠城。”
楼涉川没有问为什么,他以为那不过是一个暴君震慑立威的手段。
他一心想的,是如何阻止段仲,保天下太平。
那时候方渐在想的是什么?
“如果人有来生,我希望我能生在太平盛世,一世无忧。”
“若有来世,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
“军既不知为何……便无为何。”
楼涉川把车停到路边,轻轻往后靠在座椅靠背上,闭上眼睛。
方随看着他,不知是怎么回事,有些不安地叫了一声:“楼叔?”
楼涉川没有应他,过了半晌,才缓缓开口:“方随。”
他张开眼,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少年:“以后你心里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方随以为他还在说段既往的事:“你想啥呢,这根本不算什么事……”
楼涉川解开了安全带,探过身揽住他:“人心藏太深了,你不说,我光靠自己猜,总有猜不准的时候。”
方随怔了怔:“叔,你是不是有点太发散了……”
他是去拒绝段既往的,又不是去干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