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渊心头一紧,终于是来了么?“你开车去吧,我们打车回去好了。”
顾予任不由分说将钥匙扔给了袁渊:“我怕我开车会忍不住把他们都撞死。”
袁渊说:“那你就打车去,回来吃饭吗?”
顾予任脸上带霜,迟疑了一下:“不知道,等我电话。”
袁渊听见这话,知道他多半是回不来了,钱一君肯定用什么手段要挟他了,袁渊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是不是他说什么了?”
顾予任看他一眼,很想伸手摸摸他的脸,但这是在公共场所,他抑制住自己的冲动,说:“我过去跟他谈谈,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跟妈说一声,我先走了。”说完转身离开。
袁渊目送他的背影离开,为自己的无能十分沮丧,钱一君如果真要做点什么,他该怎么办?钱一君会做什么?这个问题袁渊想过很多次,他没有工作单位,自然干涉不到他的工作,但也有可能会再次封杀他,不过这种可能会有多大?袁渊说不清楚,他不知道钱一君的真正权力能有多大。
除此之外,最大的软肋就是母亲了,最坏的可能,就是直接把他们的关系捅给母亲。这一点也是袁渊最害怕的,他不是不打算出柜,而是不愿意让别人来代劳,尤其是不怀好意的人,本来出柜对母亲来说是一种很大的伤害,如果被出柜,那样带来的伤害要大得多,所以袁渊这些天一直在犹豫是不是要跟母亲直说。
袁妈见顾予任走了,便从店里出来了,对袁渊说:“小顾去哪里了?”
袁渊看一眼母亲:“他爸叫他有点事,先回去了。”
袁妈说:“这样啊,那他还回咱们家吃饭吗?”
袁渊摇头:“还不知道,说晚点给我打电话。”
袁妈说:“可能还会来,那咱们先去菜市场买菜吧,晚了菜就不新鲜了。”
“好。”
第五十六章 无耻渣爹
顾予任打车直奔钱家,他的脸一直都是铁青的,牙根紧咬,脑子飞速转动着,思考一会儿见了钱一君的说辞。
从他出生起,钱一君就一直缺席着他的生活,自小,母亲就告诉他父亲已经死了,但他并不缺少爱,母亲既当爹又当妈,把所有的关爱都给了他。她倔强要强,对他却百般耐心关爱,是以养成了他乐观开朗的性格。姥爷去世的时候,母亲带着他回去奔丧,那时他十岁,第一次从舅舅嘴里听见了钱一君的消息,知道他其实并没有死,只是为了攀高枝抛弃了他们。
当时他的心理冲击不可谓不大,母亲不再隐瞒,将钱一君的事和盘托出。顾予任心疼母亲,也从不提父亲的事,就当他已经死了。上初一那年,他大病了一场,需要动手术,因为血型稀有,血源不足,差点丢了小命,最后关头被一个同血型的志愿者救助了,当时那个志愿者就是他的姑姑钱一卿。
也是因为这事,他们才开始和姑姑开始往来。然而也一直都未接受过钱家的一分钱,始终拒绝和钱一君相认。直到母亲出事,顾予任才不得已接受了姑父秦齐鲁的援助,母亲的治疗和住院费,还有他自己的学费,全都是朝秦齐鲁借的,这些到他拍戏赚钱之后才还上。尽管秦齐鲁一直表示不用还,但母亲教过他,不要欠人的债,要问心无愧。
对钱一君,顾予任很长时间都是没有感觉的,因为从未有这个人存在过。直到顾母出事,钱一君开始以一副家长的姿态强势出现,要接顾予任回去,安排他的生活,顾予任对他的憎恨终于爆发了出来,他们大吵了一架,顾予任差点没拿暖水瓶直接砸在钱一君头上,后来被姑父和姑姑劝住了。钱一君后来改变了态度,不再那么强势,他主动联系国外最好的神经科医生为顾母治病,送她去美国进行治疗,顾予任才没有对他怒目相对。
父子俩的关系并没因此转好,一直都跟陌生人差不多。真正有所缓和是在顾予任出车祸之后,当时顾予任在医院做手术,等待血库调血过来,钱一君主动要求为顾予任献血,使得手术可以提前进行。顾予任自此对钱一君才不那么冷眼相对。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关系正常化化了。顾予任最反感的是钱一君对待他的态度,他总摆着一副为你好的姿态,要你听从他的安排。比如他们在顾予任演戏这件事上矛盾就没调和过,钱一君很不喜欢顾予任去演戏,顾予任却对拍戏非常热爱,钱一君就期待顾予任混不下去,主动去向他低头求饶,结果他的事业越来越红火。
虽然说拍戏这事钱一君不喜欢,但也还是勉强能够接受,毕竟只是一份工作而已。而在顾予任的婚姻大事上,钱一君是绝对不容许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这简直就是反人类,违背自然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