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客人到目的地,解释原因说女儿挂急诊了,和陈涣打了招呼,赶紧开车回医院。到急诊一问,人已经送病区了,到病区又说去手术室了。终于在术前准备室里找到他们。小姑娘疼得直哼哼,抱着哥哥不撒手,见了我,可怜兮兮地叫:“李叔……”
“痛了多久了?”我问。摸摸她的额头有些烫。
“下午就开始痛了,为了跳个舞,硬忍着不说,晚饭就吃了一个面包,下台以后全吐了!”她的哥哥已经换了衣服带好了口罩帽子,说得很生气,却很小心抱起了她往无菌区走,对我说,“麻醉我上,你换衣服吧。”
我有好多年没做阑尾了,想不到居然还有机会。
同台的助手,雁文特意请了一位外科的年轻女医生,因为年年已经是“大”姑娘了,要难为情的。
“会很疼吗?”年年“大”姑娘瑟瑟地躺着,任我们给她消毒铺巾。
“不会。”她的哥哥一下接一下抚摩她细软的头发,“不怕,哥哥在。”
“李叔。”她又问我,“你常常做这个手术对吗?”
“不。”我微笑,说,“好久没有做了。”
“那你还记得怎么做吗?你会不会忘记了?”她好担心啊,脸都白了。
“你就不能不吓唬她。”雁文瞪了我一眼,安慰她,“没事没事,他会做的。他每天都做,他就是专门做这个的。”
我只能眼睁睁看他说瞎话。人到底是血亲,我这外人还是闭嘴了。
铺巾完毕,器械整齐摆放在台上,我给了雁文一个眼神。他将配制好的静脉麻醉剂推进静脉通路,看着年年缓缓闭上眼睛。呼唤无反应,他对我点了下头,说:“只能给你十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