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悦不想忤逆他的意思,心知说服不了,便只好无奈沉默了。
晚饭时间省厅副厅长来电话,用的是夫人的手机。梁悦被吵醒了,要去接,梁宰平却已经先一步伸了手过去,他睡在外侧,更靠近灯柜与门,一向是由他来处理这些不合时的噪音。
电话接起来,梁宰平低沉的喂了一声,对方有几秒没出声,梁宰平又喂了一声,对方才问:“是梁院长家里吗?”
梁宰平顿时醒了不少,他“生前”与这位副厅长颇有往来,私底下玩乐也经常在一起,自然听得出来彼此的声音。他脑子里还记着在位时的一整本通讯录,平时只要是省厅或者相关单位人员打过来的电话号码他都不会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到底有凑巧的时候,下班时间,还是个陌生号码。
不能再多应了,很多从前交往密切的朋友本来就对“蒋良”这个人物的存在有些猜疑,他一直就避免跟他们有直接接触,绝对不能见面,连电话都要尽量避免。
他把电话递给了儿子,梁悦接了过去听,对方是来最后一次确定明天在机场集合的时间,以及其它零碎的事项。核对完了没有异常,梁悦便要挂电话,对方突然问:“刚刚,接电话是蒋良吧?”
梁悦跟父亲交换眼神,说:“对啊。”
“你让他来听下电话。”
“他刚刚出去买酱油去了,您找他有事?”
对方接了软钉子,只好说没有什么事便挂电话了。
梁悦抱着电话在床上打滚笑,梁宰平假装抽他,忍不住也跟着笑了。
晚饭后散步归来,保姆帮着再一次查看行李,梁悦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边吃水果边仰着头看电视,梁宰平抱着梁习荫在书柜前挑一本一周内能够看完的轻松读物,祖孙俩轻声说话,梁宰平教他一个领袖要虚怀若谷博采众长,梁习荫听不懂这两个成语,问什么意思。
正好白天他练了软笔字的纸墨没收,梁宰平便用小楷写了给他看,一字字解释给他听。
梁习荫踩着凳子学着写,梁宰平站在背后握着他的小手教,一边说:“明天跟爸爸一起去台湾了,自己要用的东西都要准备好,爸爸身体不好,你是他唯一的孩子,你得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