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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孕之后,王上再没和她生过气,她因为顾忌孩子,也不敢再闹情绪,怕影响孩子健康。她听太医的嘱咐,什么补药什么食材对孩子好,她一点不差的进补,不再胡思乱想,不再扰乱自己的心神。

除了有时会想骐烈,他是唯一懂自己的人,那么好那么知心的朋友,为了彻底断绝和自己的谣言,为了安庆王的心,他请愿去驻扎边境。

很可能一辈子不回来。

她再无朋友,再不敢在旁人面前显露自己的心思,再不能像回幽云的路上那样,肆无忌惮的问那些问题,再不敢,去想自由的事。

她现在才知道,骐烈这样的人多可贵,在他面前,什么都能说,因为你知道,你说出的这些话,都会是安全的,不会泄露给第二个人。你不必担心背叛,担心措辞,担心要拐弯抹角的才是表露自己的一点点心思。他执拗,一根筋,使命胜于一切,无论什么样的危险,都不用担心他会弃你于不顾。

说要认他做哥哥,乐忧是真心的,她没有兄长,如果真的有骐烈这样的哥哥,她一定要坦荡得多。

不过,现在不是想骐烈的时候,他在远处,不可能来救她,而且就算他就在幽云,就在这里,他也没有办法。若要为她求饶,朝中不管哪一位大臣都比他安全的多。

我要从这里出去,乐忧一遍遍对自己重复,担心自己恢复力气时,却没了勇气。

她要见她的孩子,谁知道那些人有没有好好照顾她,她那么脆弱,只知道哭,不管受到怎样的委屈都只能用苦来发泄,旁人是弄不懂的,只有母亲能听懂。她的孩子,她想她。

乐忧的眼泪掉下时,突然想到,如果她出事的话,他们应该会看到吧。

如果她受了伤,那些人就不能再装聋作哑了,他们会给她请太医,庆王会来看她,到时候一切就能解决了,她怎么一早没想到呢?

乐忧踉踉跄跄的起身,砸碎了桌子上最后一个花瓶,门外的身影还是一动不动,乐忧抓起地下看起来最锋利的一块碎片,跑到门边,厉声叫道,“我若没了性命,你们都给我陪葬!”

霎时间,像是起了一阵邪风,把门卷开了,在乐忧的眼睛还无法适应外面的光亮时,一个身影瞬间卷了进来,声音恳切而焦急,“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