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妈突然想起肖曦说的可能找个白人或者黑人男朋友,便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嘴唇有些颤抖地说:“一般放假的时候,他都是回家来的,应该没有留过夜吧。”
“上学期间呢?”刘婶不放心地问,她一直听人说生个女儿不太放心,会被男人拐跑,现在发现生儿子也不容乐观,也可能会被男人拐跑,而且儿子的被拐跑的问题显然更严峻。
大刘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地说:“我上次发现他们就是在一个小区里,他们极有可能已经住在一起了。”
肖妈一听,“哇”地哭了起来,肖爸气得猛地一拍桌子,脸色如黑锅一样,他们显然已经意识到,估计肖曦是彻底扭转不回来了,已经彻底成为一个同性恋了。刘婶则惊得也微张着嘴,然后有些无措地看一眼自己的丈夫。
屋子里气氛沉闷而压抑,只有肖妈的哭声,几个大人都形容严肃,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大刘说:“宇哥,嫂子,你们打算怎么办?”
肖宇寰说:“先送他出国,分开一段时间,说不定就淡了。”
大刘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又补充说:“打算送到哪个国家去?现在国外好像也挺乱,这种事闹得比我们国家还厉害。”大刘知道肖曦的性取向后,也上网查了不少资料,平时看新闻也会留意到这方面的内容,国外还有同性恋示威游行呢。
肖宇寰沉默不语,他确实不太确定,如果临时送出国,那就只能送到澳大利亚或者新西兰去,那边的情况还真不好说,送出去,并不代表就万无一失了。
大刘说:“肖曦不是想去当海员吗?张青松不是搞了个运输公司,你跟他说一声,把肖曦送到他的船上去,几个月甚至整年都在船上跑,船上很难和陆地上联系,这样他们就没法联系了,如果真能分得开,我觉得这样也许可以试一下。”
肖宇寰抬头看着大刘,皱起眉头说:“青松吗?只是肖曦已经签了船务公司。”张青松是肖宇寰的朋友,自己开了个船务公司,说白了其实也才两三艘船,规模很小,所以肖宇寰没考虑让儿子去他的公司。
一直在流泪的肖妈擦干眼泪,说:“让肖曦以实习的名义去几个月,反正大四也没什么课了,到时候他赶得上毕业就行。”
肖宇寰看着老婆,然后叹口气:“那行吧,我跟青松去说一声。”
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了沉寂,没有人说话,因为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肖曦会不会真的被扭转过来。
肖曦不知道,他的去向已经被父母定了。他在书房里看着书都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肖曦被他妈给拍醒来:“回房间去睡。”
肖曦睁开眼,发现母亲情绪已经平静多了:“妈,您回来了?”
肖妈看一眼儿子,垂下眼帘:“穿上衣服,当心着凉。”
肖曦也没去追问母亲去了哪儿,起身准备回房间。肖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你不是喜欢当海员吗,你爸给你联系了一条船,让你跟船出海,提前去实习。”
肖曦猛地回头:“什么时候去?”
肖妈别开眼睛,不看儿子,说:“就是最近,越快越好。”她自然舍不得儿子去吃苦,然而比起儿子做一个同性恋,她宁愿让儿子去吃苦。
原来父母是这样决定自己的去处的,都等不及自己毕业了,看来是要趁早将自己和郑海飞分开。肖曦心里盘算着,不知道还能不能和郑海飞见上一面,至少要告诉他自己的去向吧,别一声不吭就告别了。
接下来几天,肖妈班也不上了,领着他到处去办证,帮他收拾行李,添置生活用品。时刻都跟着他,根本就没给他开溜的机会,肖曦央求过母亲,说要打个电话跟郑海飞道个别,肖妈硬下心肠置之不理。她很自责,认为肖曦会变成这样,跟她的管教方式也脱不了干系,她从前放得松,现在一定要严加看管,却未曾想到,儿子已经二十多岁了,完全是一个成年人了,这个时候来管教为时已晚。
开学了,肖曦没去上学,那后来也没见上郑海飞一眼,虽然有时候他看见郑海飞的车停在外面,很想下楼去看看,结果门口的吧唧不知道听信了母亲的什么命令,只要他一出门,小狗就会叫,一叫就会惊动母亲,所以自那天晚上起,他们就没再见过面。
元宵节那天,肖曦家门外来了几个稀客。肖妈听见门铃响,去开了门,来的是肖曦的三个舍友和陈子峰,陈子峰笑眯眯地跟肖妈打招呼:“阿姨,这是肖曦家吗?我们是他的同学,昨天开学了,他一直没来报到,怎么也联系不上他,所以想过来看看他。他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