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此行需多加小心量力而行,如今吕布麾下的人马已经尽数归降于我,他孤家寡人一个今后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其实并非定要将其斩杀才算了事。”
曹老板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良明白,既然如此,良便先去准备了,两日之后,若是明公仍未在安邑城内寻得吕布的下落,良便动身秘密前往温县调查,免得夜长梦多。”
吴良语气坚决的道。
“去吧。”
曹老板也不再多说什么,微微颔首。
如此目送吴良快步走出营帐,他才又看向了身旁的戏志才,开口说道:“志才,我虽相信有才对我忠心不二,但心中却还是有些担忧呐。”
“不知明公为何事担忧?”
戏志才侧过脸小心问道。
“他与麾下的瓬人军实在太过亲近了,只因麾下一名校尉负伤,他便执意以身犯险誓要将吕布寻出,为此甘愿不顾得失、奋不顾身……”
曹老板若有所指的道,“这不是一支军队该有的样子,亦不是一个领军之人该有的样子。”
“难道明公已经打算……”
戏志才瞬间便明白了曹老板的意思,当即劝道,“明公请务必三思而后行,如今局面尚不稳定,瓬人军还有许多可以发挥作用的地方,就像昨夜的局面,若是没有瓬人军带回的‘震天雷’,明公只怕便极难突围出来,或许将来瓬人军还将在不经意间发挥更大的作用。”
“看来你也与我有着一样的担忧,否则你便不会如此劝我。”
曹老板却扭头看向了戏志才,仿佛已经洞悉了戏志才的内心。
“有才是个义气之人,明公若要对瓬人军施展‘鸟尽弓藏’的手段,只怕他很难接受,难免从此与明公疏远……”
戏志才正色说道。
“但我亦是为他着想,瓬人军虽是我的污点,但于他而言反倒更加致命。”
曹老板叹了口气,无奈说道,“倘若有一天瓬人军白于天下,他便永世无法翻身了,甚至就连后人亦要世世代代遭受世人唾弃,届时我哪怕大权在握亦无法再重用他,否则便难以令世人信服,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事情。”
“明公对有才的爱护实在令人羡艳,便是子脩恐怕也不曾令明公如此费心。”
戏志才沉吟片刻,终于又道,“不过此事仍需从长计议,明公切不可操之过急,不如教臣先寻找一个机会与有才私下谈谈,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剖析明了,如此有才也能够提前有个心理准备,说不定以有才的聪明才智,明公不去需做这个恶人,他便能够自行做出选择……再不济,此事由我私下对有才提出,亦要比明公提出好上不少,如此事情起码还有回旋的余地,有才若要憎恨与疏远,也是先憎恨、疏远于我,与明公并无直接干系,必要的时候明公还可来做个和事佬。”
“志才所言极是,那么此事便寄托在你身上了。”
曹老板似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笑着点了点头。
“愿为明公分忧。”
戏志才拱手应道,“如今局面已稳,明公一夜未眠,正应好好歇息养足了精神以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倒忘了此事,你年长于我,更该去好生歇息一番,快去吧。”
曹老板点头说道。
“多谢明公,臣便先告退了。”
戏志才又施了一礼,便退着出到了营帐之外。
也是放下营帐帘子的那一刻,戏志才脸上那风轻云淡的神色便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正在承受莫大的痛苦因而扭曲起来的脸庞。
与此同时。
他的身体亦是不自觉的佝偻了下去,捂着腹部快步向自己起居的帐篷行去。
“戏军师,你这是……”
旁边有几名站岗的亲卫见此状况,连忙上前询问情况。
“无、无妨,不必理我!”
戏志才却摆了摆手,脚步更快的走了,仿佛生怕有人看到他现在这副模样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