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稚依言顿住脚步。
闻瑕迩道:“你是孤星庄的人,为什么如今要来应天长宫?”
他本想问阮稚从前是阮烟身边的人,为什么现在转而听从朗禅的吩咐做事,但又恐阮稚听不懂这才换了一种浅显的问法。
阮稚闻言,一片黯淡的眼眸中似有什么东西闪动了一下。他迟缓的答道:“叔叔,云叔叔,不在。没有人,要我和妹妹。是,朗宫主,收留我,和妹妹。”
阮稚和阮童二人自出生起便心智受损,父母不喜,在阮氏族中亦受了诸多冷待。惟有当时的阮矢对他们兄妹二人多加照拂,但那时阮矢毕竟年幼,加上父母双亲皆不在人世,他一人再如何照拂,也不能事事做到万无一失。
于是阮矢便想到了那时在族中甚有些威望,却待他们小辈极为亲厚的堂叔,庄主阮烟。他将此事告知了阮烟,阮烟知晓后,亲自来旁支族亲中将阮稚与阮童二人带回了孤星庄照料看护,这一养,便养了十余年。
“云叔叔,兄长。”阮稚突然道:“你要听,朗宫主,话。”
初秋的夜风已夹带了些凉意,闻瑕迩勾了一下鬓间微乱的发丝,不咸不淡道:“小毛孩,大人的事你少管。”
阮稚眼睫抖了一下,踏着轻缓的步子离开了。
四下皆寂,眼前的灯火也好似有一瞬变得朦胧。这一日发生了太多事,纵使闻瑕迩从前是个心境尚宽的人,此时此刻,心中也很难没有波动。
他斜倚在一棵树上,从玉蝉摸出一张画,就着树下斑驳的光影打开,看清了画像上的人。
闻瑕迩望着这张画,在心底轻叹,喃喃道:“君惘,你怎么还不来找我……”
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