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招呼是做人的基本礼数。”闻瑕迩道:“难道我要对他视而不见吗?”

朗禅在他面上打量一番,少顷,道:“你是闻旸吗?”

闻瑕迩一把揽过朗禅的肩膀便往地牢里走,“我不是闻旸,我是被闻旸夺舍的朗青洵,你赶快把我从这幅身体里弄出来……”

昏黑的甬|道内,数盏油灯齐燃于通道两侧,光亮仍旧不算通明。穿堂风卷着潮湿的气息在甬|道中似有若无的吹过,闻瑕迩和朗禅径直走向甬|道最深处,远远地看见一间牢房的铁门大开,便知晓此间该是关押着笛容的牢房。

他二人步入牢房中,不出意外的看见了君灵沉。而笛容不过一日未见,已是手腕脚腕都戴上了枷锁,衣上血痕无数,不用深想便知那衣下的皮肉上有着怎样的伤痕。

笛容靠在一张干草铺就的石床上,见得他二人前来,朝朗禅喊了句:“二公子。”

朗禅走上前去,从头到脚扫视他一番后,道:“你本不用受此刑罚。”

笛容道:“弟子未受穿骨割肉之刑,已是宫主仁善。”

“你既觉朗宫主仁善,便该将子母蛊一事的来龙去脉全部讲清楚。”闻瑕迩注视笛容,幽声道:“你可知你昨日那一番话,日后会将应天长宫推向怎样的风口浪尖?一介名门世家,自此沦为为祸四方的歪门邪派……”

“此事乃我一人所为。”笛容抬头,“与应天长宫毫无干系。”

闻瑕迩道:“你和笛同皆出自应天长宫,你以为你这一句不轻不重的‘毫无干系’便能将你们兄弟二人与应天长宫的干系推的一干二净吗?”

笛容手间枷锁铁链叮叮作响,神情黯淡,片刻后说道:“子母蛊一事确乃我一人所为,我愿以死谢罪。”

朗禅蓦地上前一把撰住笛容手上枷锁,厉声道:“你一命死的倒是干净,可那些因子蛊缠身变得不人不鬼最终死后连尸骨都没有地方埋葬的人,他们何其无辜?他们又该去找谁去说理?”

笛容嘴唇微颤,埋下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