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簇拥着进了殿,烘得暖烘烘的轻便常服上了身,温热的巾帕擦赶紧手脸,便和她一起去了稍间饭厅。
日常宫宴,回来总要补一顿的,裴月明也没先吃,等着他回来一起。热气腾腾的汤水饭食,总算填饱了空空如也的肚子。
“怎么了?”
能明显感觉到,萧迟情绪低落,据陈云等人回禀,他从紫宸宫出来后直接打马出东城门,往洛山行宫方向去了。
这是在贵妃处也未能如意吗?
用了晚膳,二人回来内殿,坐在槛窗前的美人榻上,并肩望窗外。
满园花灯渐渐雨丝润湿了,不过仍顽强地亮着,晕黄月盘飘过几缕灰云,又重新露头。
“我去行宫了,不过没见着母妃,我母妃和……有个哥哥,他忌日,母妃闭门跪经了。”
萧迟还曾有个异父哥哥?不过也对,段贵妃这昭明太子妃也做了五六年,有孩子挺正常的。
萧迟仰头看着时隐时现的月亮,静静说着,神情语调隐有几分寂寥,“我忘了。”
“然后我回来了。”
裴月明一听就明白了,唉,她温言安慰:“是她不对,即便跪经,也不用闭门呀,你来了,还有特地敲门通传,这多不方便啊。”
盯了他半晌,她忽柔声说:“没事,他们有其他东西,你也有的。”
萧迟本来正想说,见不见也无所谓,他甚至想用比较轻动的口吻告诉她的。谁知骤不及防,她温声软语一句入耳,他一顿,忽就委屈起来。
所有人都不理解他,只有她。
父非一人之父,母也非他一人之母。
他们所拥有的,还想要的,都不只他。
萧迟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平静了,但其实并没有,一句话撞进他的心坎里,他才发现自己心里还是失望和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