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阴寒爬上脊椎,他打了寒颤。
小吏哈腰点头:“太子殿下,这边请。”
沿着甬道越往里走,越觉潮湿阴冷,心里愈发悲凉,他外祖已年近七旬。
“殿下,到了。”
三面的石墙,一面精铁栅栏,没有床,只地上稀疏堆着一些发黑的枯草。朱伯谦满头斑白乱蓬蓬,一向直挺的脊梁老弯了,他盘腿坐在牢房中央,闻声抬头望来,颧骨凸起眼窝深陷,两颊皱纹很深新生黑斑点点,简直像一夕苍老了二十岁。
这哪里还有往昔老骥伏枥的姿态,简直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垂死老人。
“外祖父!”
萧遇大悲,小吏开了牢门迅速退走,他几步冲去,再忍不住,跌坐抱着朱伯谦失声痛哭。
“殿下!您不该来啊!”
朱伯谦虽枯瘦苍老,只神志却仍很清明,一拍外孙脊背,他低喝了一声。
又急又气。
他虽人在狱中,但外面情形也猜测得八九。如今历数朱伯谦大罪,党羽覆灭众多,只却没有牵扯东宫一句。
本来萧遇就不知情也未曾参与,刑部和大理寺官员更很默契避开他。
所以朱伯谦才说他不该来,眼睛扫过外头,东宫太监比了比手势可畅言,他急气:“殿下,您如今正该幡然醒悟幡然醒悟,然后向陛下表明失察之过,跪求责罚!”
要深刻,要真正表现认识错误并悔过,最好能一起痛斥朱伯谦枉负圣恩和他的信任,恨怒交加。后续皇帝即便不表态责罚,那他也要自行闭宫思过。
而不是求着来见他!!
“殿下啊殿下!!”
朱伯谦气急,用力拍一下萧遇脊背。
萧遇却苦笑,他摇了摇头,“外祖父,你不知,父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