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年纪大了,去年冬天病了一场,到现在都不怎么能下地,瘦瘦小小,走起路来都打颤,却拄着拐杖爬上这山丘的半山腰来了。
“外祖母,您怎么来了?该我去看您的,这……”
萧迟赶紧扶着她,老太太喘气重,拄拐杖的手有些抖,他立时急了,“这谁让你来了?”
“……我,老婆子自己要来的。”
段太夫人伸出一只手,握住萧迟的手,又伸手去摸他的脸。萧迟很高,老太太才到他胸口,他忙俯身让老太天够到。
“都这么大了,十八了。”
“我怎么恍惚记得,你是夏天生的,……”
老太太人有些糊涂了,只能看出她极欣喜,瘦得有些凹下去的脸上皱纹舒展,乐呵一会,她忽懊悔起来,“我这记性不好了,竟是忘了,今年没有给你备生辰礼,……”
萧迟忙道:“不用的,您能来我就很高兴!”
“这去年的,……”
老太太颤颤巍巍,向后面伸出手。后面跟两个大力太监抬着一个箱子上来,旁边嬷嬷还捧了个托盘,嬷嬷赶紧紧走两步。
托盘上,是一身衣裳,海蓝色暗纹的圆领襕袍,配同色腰带,新簇簇的,没下过水。
“……这是你十七岁生辰时做的,我估摸着做的,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老太太抖开襕袍比着,萧迟伏低身体让她量肩膀,肩膀合适,老太太很高兴,笑得露出没剩多少牙齿的牙床,她想起什么,忙指那口箱子。
“还有这个,……”趁着记得,她赶紧说,这箱子早就想给萧迟了,但总是忘了。
“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外祖母旧时做的。”